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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她始終戴著他給的戒指,在光線的映襯下發出隱隱光亮,那抹微紅微耀,就跟心在跳動似的。

    看見戒指,盛棠的眼淚又下來了。

    她哽咽地跟莫雪樺說,「這戒指里,跟寄生物融在一起的就是他的血。」

    一滴血刺激了寄生物的活躍,又被死死封固在玉硨磲里。玉硨磲被打磨得光潤剔透,寄生物在其中就成了標本,活躍著卻也逃不出去。

    這才成就了一枚戒指的璀璨。

    她也是在後來才知道的。

    在江執的電腦里,當他們看到有關地下窟的修復圖方案效果設定時,所有人才明白江執口中的「送份大禮」是指什麼。

    地下窟的壁畫「復活」。

    電腦里的效果圖一經打開,星雲的閃耀就一點點在眼前炸開,最後成了一片汪洋星海。就光是看著效果圖足以震撼,何況置身其中。

    曾經他們所有人都做過測試,包括江執,沒有誰的血是合適的,最後大家都用上了各種各樣的血,無濟於事。

    可江執是什麼時候又做的測試,他們不得而知?許是就想著一旦測試成功給他們驚喜吧。

    他一定是找到了能融合寄生物的辦法,所以才這麼肯定。

    而且,戒指里的就是證據。

    怪不得當時他跟胡翔聲說,盡最大可能完成壁畫修復,那個時候他就在做一系列的相關準備工作吧。

    如果只有他的血才能辦到,那也怪不得他堅持留在地下窟不上來了。

    這次盛棠沒讓莫雪樺擔心,她說她想得挺開的。江執一沒移情二沒變心,他只是做了件他認為該做的事。

    她不怪他,一點都不怪。

    可是盛子炎和莫雪樺走了之後,盛棠又是心疼得睡不著覺。

    外面那麼冷的天,窟里也是冰涼,他該怎麼過?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

    真的是已經出了危險,那怎麼辦?

    薛梵教授的遺骸尚且能有機會見著天日,他的呢?難道真要等到徹底絕望的時候炸山嗎?

    迷迷糊糊間她又流眼淚了,白天死撐著不流的淚水,到了晚上就逆流成河。

    像是睡著了,但又像是身陷夢魘里出不來。

    恍惚間盛棠像是看見了江執,從屋裡外面推門走進來。

    她惶惶不安的。

    也不知道這份心境是打哪來,就是覺得伴隨著他的靠近,她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寒涼,令她的脊梁骨一陣陣發緊。

    他是死了嗎?

    然後來給她託夢?

    像是這樣的夢她做過太多,每次都一頭冷汗的嚇醒。可這次她怎麼都醒不過來,全身像是累到了極點,沒半點掙扎氣力。

    他風塵僕僕,又是鬍子拉碴,就像是第一次見著他的時候,但又勝過初次見面。

    眼淚就簌簌而落,控制不住的。

    她看見他伸手輕抹她的淚水,手指冰涼。

    就跟她的心一樣,疼到失去血,冰涼一片。

    他俯身下來,摸著她的頭跟她說,「小七,睡吧。」

    嗓音一如從前的輕柔,就像是他從未離開過似的。心底是莫大的悲愴,終於有了力氣,她費力地抓住他的手,嗚咽,「別走,你別走。」

    她不管,就算是在夢裡她也要緊緊地抓住他,哪怕他真就變成了鬼她也不怕,她就認了耗損陽氣也要留住他。

    盛棠覺得一定是老天憐憫,看見了她的決心,於是她聽見江執輕聲跟她說,「小七,別怕,我不走,我回來了。」

    第533章 2  番一02 真的是我

    這話聽進盛棠耳朵里似真似假,也似遠似近的,頭暈暈沉沉,眼皮睜了又闔的。等再睜眼時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就只覺得是被人摟在懷裡。

    她費力抬頭去看,自己是在江執的懷裡。

    他闔著眼,一手圈過她,像是睡著了。不再是剛剛看到鬍子拉碴、風塵僕僕的形象。

    看吧,是場夢。

    前後的江執都不一樣。

    不過沒有關係,只要是他就好。她不能醒來,就願意一直在這樣的夢裡。

    她緊緊貼著他,臉幾乎埋他胸膛里,是浴液混合著男性肌肉的氣息,屬於他的氣息。她收緊手臂,摟緊他。

    哪怕就是在夢裡,她都拼死留住他。

    她的動作弄醒了他。

    他微微側臉,凝著她的臉,一手輕撫了她的頭,溫柔說,「睡吧,我在呢。」

    就這麼一句話。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盛棠就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眼睛一閉,整個人就像是往黑洞裡掉,不停地下墜。

    又是下意識地抓緊身邊的男人。

    男人溫柔地拍著她的頭,漸漸地,她不再下沉,像是被圖溫暖的光裹著,所有的不安和恐懼都消失不見了。

    ……

    再睜眼時,窗外的陽光都打透了窗簾。哪怕是冬日,敦煌的陽光也依舊是笑臉相迎。

    感覺像是睡了好久,盛棠只覺得身上每塊骨頭都軟得不行,有舒坦還有慵懶,但想活動的時候又發現挺無力的。

    掙扎著坐起來。

    正巧臥室門被推開了,是程溱。見她醒了,嚷了句謝天謝地,趕忙進來,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鬆了口氣,「老天,終於退燒了。」

    盛棠坐在那,有瞬間的不清醒,「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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