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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薄膜上的光亮漸漸黯淡,前後不過兩三分鐘的樣子,試紙條由最開始的藍色,變成了黑灰色。

    四人都挺吃驚。

    江執將試紙條對摺,前後一蹭,竟有細末簌簌而落。

    接在手套上,就是黑灰色,緊跟著來了一陣風,細末被吹得渣都不剩。

    苗藝是沒看出門道來,只當看了熱鬧。其他三人怔愣了片刻,盛棠開口,「這是不是意味著……寄生物死了?」

    江執沒說話。

    抬頭看了一眼陽光,又彎身折了根腳下的植物。

    跟盛棠剛才的操作不同,他沒碾碎枝葉,而是整株迎光觀察,而且還是拿到沒遮擋的地方直面陽光。

    肖也和盛棠跟著看過去,這才發現植物的枝葉在陽光下挺透明,幾乎都能看見裡頭遊走的脈絡。

    肖也抬手指了指,用挺小的聲音說,「你們看,像不像血管?」

    盛棠說,「植物本來就有血管。」

    植物有葉脈,就跟人類有血脈一樣,植物通過導管和篩管進行水分和營養的輸送,四通八達,這不常識嗎。

    豈料肖也搖頭,嗓音壓得更低,「你再仔細看看,我說的血管,更像是動物的,不是植物的葉脈。」

    盛棠啊了一聲。

    肖也馬上道,「對吧對吧,你也發現了是吧?」

    盛棠搖頭,轉頭看著肖也,「我是被你嚇著了。」

    裝神弄鬼的嗓音,還在這種環境,鑽進她耳朵里都覺得陰惻惻的。

    江執無奈地掃了肖也一眼,「你能正常音量說話嗎?」

    經過兩人這麼一說,肖也這才反應過來。是啊,怎麼就下意識的壓低音量了呢?他想了想,也沒瞞著,如實相告的——

    「我就是總有種感覺,好像這玩意下一秒就能活,回頭咬我一口。」

    聽他這麼一說,盛棠反而更好奇了,又透過陽光仔細打量著植物的葉脈,也不知道是受了肖也的暗示,還是說本來就這樣,總之,她越看也越覺得像動物的血管了。

    「從試紙條的結膜情況來看,咱們腳下的應該就是狐面,寄生物不喜強光,所以選擇寄生的植物都生長在半陰處,又或者頭上有大片植物遮擋。」

    江執示意了一下紫膠蟲和胭脂蟲所寄生的植物,尤其是形成紫膠的植物成片,極好地當了狐面的遮陽傘。

    枝脈里的黏液成膜,就是極好的顏料保護層,但剛剛又起了變化,正是陽光導致。盛棠說得沒錯,黑灰色的細末很大可能就是寄生物的屍體。

    像是他們在0號窟看到的黑影,也是由無數細小的寄生物組成,而那些寄生物的顏色跟落在他手套上的顏色相同。

    「葉脈粗大,我猜想恰恰是因為寄生的原因。」江執接著分析,「不同於其他寄生物,狐面的寄生不再表面,而是與寄生體融合達到共生。」

    所謂融合,是深入到植物里,而不是依附在植物表面。所以狐面的寄生物的生存方式,真正是詮釋了什麼叫「「寄生」二字,就跟病毒潛入人體的概念一樣。

    對於腳下這片植物來說,是被這類寄生物盯上的對象,它們居寄在植物里,蠶食營養甚至改變了植物狀態。

    肖也之所以覺得葉脈看上去更像是動物血管,其實就是一來,葉脈粗大,如江執所講;二來,葉脈間有流動的東西。

    像血液在流動似的,這才會造成視覺上的誤會。

    「流動的,應該就是寄生物,在強光下被激活。」江執補充了句。

    所以的詭異都源於未知,當未知被科學解釋,那麼所謂的詭異也就不攻自破了。正如狐面的離奇,說白了,不過是生物存在的一種方式而已。

    「問題是,」肖也的目光放遠,「我們要百分百確定它們是狐面才行。」直到現在,也沒瞧見個狐狸面或狐狸尾巴。

    盛棠也有疑問,「如果能確定它們就是狐面,那……眼前的這些也不夠吧。」

    眼前的這類蝶形科植物並不算太多,一併用了萬一給弄絕種了呢?而且她目測了一下,就算連鍋端,按照曬乾了的量都不讓上次王瞎婆子給的多。

    當年只處理了一面牆而已,現在是整個窟都得用。

    江執挺乾脆的,「想要證實很簡單,待上一晚,黎明之前看看會有什麼變化。至於植物量……」

    他的目光也放遠,「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類植物是沿著一個方向生長的嗎,一直在尋找避光處,消失的位置,恰好就在眼睛圖騰的周圍。」

    第494章 哎呀我去

    又回到了眼睛圖騰的位置,而那個位置恰恰就是他們沒發現的礦口。

    撳開圖騰的環扣,抖落了上頭被覆蓋的厚厚一層黑土植被,竟藏有機關。就是很簡易的那種,以一塊原木為遮,去掉木擋可見圓形窟窿,下面黑魆魆的,開口大小隻供一人上下。

    的確不用特意封礦,原來苗家祖上早就有所準備,在發現礦藏之初就做了機關。但瞧著這機關架勢,極有可能是為了防野獸的。

    原木上都長滿了植物,怪不得他們發現不了礦口。

    鑑於是大白天,江執和肖也兩人決定下礦,盛棠和苗藝留在礦口放哨。臨下礦前,江執對盛棠千叮嚀萬囑咐,一旦發現什麼不對勁就馬上大喊,如果覺得危險,別管他們,保命要緊。

    本來盛棠不害怕,所有的擔心都落他身上的,畢竟礦里有什麼東西誰都不知道,未知的危險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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