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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一是在時間上就不可能。

    他離開跟視頻里發生異樣不過前後腳,如果有人進窟,那從時間上看會跟他面對面撞上。昨晚臨走前他例行將石窟里都檢查了個遍,沒發現任何問題。從石窟里出來後,周邊他該看的也看了。

    「我能確定周圍沒人,也沒人尾隨。」

    二是,一旦真有人強行進入,至少警報會響。

    祁余整個人窩在沙發里,這麼大熱的天,身上還裹了條毯子,他點頭說,「我一直在屋子裡,確實沒聽見警報響。」

    話說到這兒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盯著那截監控畫面,其實他早就有感覺,那不是人!

    短短一分鐘裡,上一秒還都正常,下一秒就能瞧見有道影子十分緩慢地出現在監控畫面里。

    那影子細長的,乍一看其實還挺像人影,但飄飄忽忽的不定,像是依附著牆體在往前移動,就這樣有一分鐘的時間,最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雖說這一段祁余之前看過了,但重放到影子不見時他又結結實實打了個冷顫,別看就這麼短短一分鐘,他覺得遠比兩年前經歷過的還要瘮人。

    兩年前的,最起碼是飛天在動吧,後來證實是幻覺。

    現在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說不出來,這種未知的才叫嚇人。

    胡教授又重新放了一遍監控畫面,最後影子消失後他眉頭皺緊,問他們,「兩年前見過這樣的影子嗎,或者類似的。」

    他們幾個都表示說這種影子是第一次出現。

    房間裡陷入安靜。

    在得知監控有異樣後,連同胡教授一起,六喜丸子團隊的人留了肖也在宿舍外都又回了趟窟里,好生檢查了一番,並沒發現任何異常。

    折回宿舍再來分析監控畫面,種種可能分析過後,總覺得說不通。

    原本是一頓暖房的火鍋,大家說說笑笑權當敘舊。

    胡教授之所以願意來湊這熱鬧,一來他是真饞盛棠的手藝了,這兩年他就沒吃過正宗的重慶鍋底料;二來他也是想著大家散過一次,這次聚會順帶的做做思想工作,消除彼此心裡的不痛快。

    結果,火鍋是飄香四溢了,大家的心思卻都不在吃上了。一場聚會成了討論會,哪還來的敘舊和思想動員?一心就撲在兩年後石窟的異樣上。

    江執一條鴨腸在鍋里已經涮了不知道幾個來回了,提到那道影子,很肯定地說,「不是幻覺,0號窟兩年前大家看到的幻象都不一樣,所以,這個影子是個實體。」

    祁余哪怕離火鍋最近都覺著冷,「實體的話那不還是人嗎?鬼不算實體。」

    緊跟著被胡教授給呵斥了,「一名專業的修復師,又接受了那麼多年的高等教育,天天的把鬼啊神啊的掛在嘴上像什麼話?」

    祁餘一抽鼻子,趕忙一轉話鋒,「江教授,你腸子老了。」

    江執滿腦子在窟里呢,聽了這話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把鴨腸夾出來,扭頭就放肖也的盤裡了。

    肖也一心也在想著影子的事,見盤裡有東西也下意識的起筷入口。就覺得這一口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口感別提多難受了,咬也咬不動,就跟皮筋似的。囫圇個往下咽,噎得他直翻眼。

    再看江執,又燙了幾根鮮嫩的鴨腸給了盛棠,光是聽著盛棠咀嚼的動靜就知道脆生得很。

    沈瑤還是一如既往的減肥,吃得刻意少,她說,「不是人的話,還有什麼東西能那麼大?」

    影子不小,當時說像人,就是因為乍一看影子大小就跟人差不多。

    這個問題目前沒人能回答。

    羅占喝了一口冰鎮啤酒,想了想問,「實體的話怎麼能突然消失?」其實他還是傾向於幻覺。

    「不是突然消失。」江執手邊放著的還是杯加了冰塊的奶茶,是吃火鍋之前他近乎撒嬌打滾求著盛棠幫他做的。

    喝了口奶茶,頓覺緩了胃裡的火辣,他繼續說,「影子始終攀附山體,最後是慢慢消失不見的,就像是……」在想措辭。

    盛棠喝了大半瓶杏皮水,接上江執的話,「就像是融化在壁畫裡似的。」

    「對。」江執同意,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頭,「語文學的好。」

    盛棠回了句,「我的語文就是跟語文老師學的。」

    江執心想著,這小姑娘現在簡直了,罵人都罵得這麼高級。

    「融化……」肖也眉頭擰成麻花,腦子裡閃過一絲光亮,沒抓住。

    胡翔聲聞說,又將那段監控點開,為了方便研究,羅占開了投影。

    投影就看得更加真切了。

    果不其然,那個影子攀附在山體移動到最後就不動了,然後,就真的是一點一點消失不見的。但其實在正常速度下,這種漸漸消失並不明顯,因此剛剛在電腦上幾人並沒發現,大家的重點只落在影子消失這件事上了。

    江執又讓羅占將最後幾幀畫面放緩速度播放,如此,大家就看得更加直觀。

    「還真是啊,就跟糖融化了似的。」祁余驚訝。

    這形容……實在是叫人牙疼。

    可就見肖也一拍桌子,下一秒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餐桌是江執從公寓搬過來的,他當年親手做的,純實木,特別敦實。肖也這一巴掌拍下來,桌子是紋絲未動,他的手快廢了。

    他朝著江執一伸手,「不負責揉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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