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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良久後,羅占忍不住問了句,「能不能就是,巧合呢?」
沒等江執和盛棠開口,祁余就否定了羅占的說辭,他又仔細對比了兩張畫紙,搖頭說,「我敢肯定,這就是同一幅壁畫上的內容。」
對此,盛棠也點頭。
他們都是在石窟里待過的人,尤其是江執和祁余,兩人常年做壁畫修復,對於一幅壁畫完整性的判斷那是十分專業。
江執示意了一下兩張畫紙上的流線,「這幅壁畫應該是同一時期畫上的,從構圖來看,原壁畫的內容一定很宏大。」
祁余同意江執的看法。
「所以祁余,你再好好想想。」盛棠對他說,「關於拓畫的事,之前祁叔有沒有提過什麼,哪怕是你認為毫不相關的事呢。」
祁余又仔細回憶了大半天,嘆氣,「好像真沒什麼,我爸在世那會兒也很少跟我說家裡的事,我問吧,他就總說別讓我操心家裡,一切都挺好的……」
他邊想邊說,「這張拓畫具體什麼時候收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去收東西的地方都挺遠的。」
盛棠聽了這話,回憶道,「祁叔倒是跟我說過一嘴,就是他著涼去醫院掛水的前幾天吧,所以我才去幫著看攤。」
也所以才碰上江執和肖也,宰了五千塊錢。
祁餘一聽,驚訝,「我爸去醫院掛水?我怎麼不知道?」
「當時你被胡教授罰到外地,祁叔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就說自己是個小感冒也不礙事,我看他也沒什麼大礙,也就尊重他的意見沒跟你說。」盛棠嘆了一聲。
祁余聽了心裡挺難受的,就覺得之前只顧著工作,就忘了他的父親會老會病。
鼻腔有點漲,壓了壓情緒後他輕聲說,「我挺不孝的,應該多陪陪他才是。我爸那個人吧就總是好逞強,就不說他生病掛水不告訴我吧,那次我家被盜,那也是後來鄰居告訴我的我才知道。」
祁余在傷春悲秋的時候,江執一直保持沉默,像是這種情況他不知道怎麼接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直到聽他說完這句話,江執敏感地問了句——
「家裡被盜是怎麼回事?」
盛棠也挺好奇,這件事沒聽祁叔說過。
「倒不嚴重,就是小混子無所事事的,把家裡翻了個底兒朝上,我爸那個人我了解,從來不在家裡放錢,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家裡沒丟什麼。等我爸收攤回去之後,小偷都跑沒影了。」
盛棠捂著胸口,說,「多險啊,這要是迎面撞上了,小偷再狗急跳牆了怎麼辦。」
「我爸當過兵,應付個小毛賊還是綽綽有餘。」祁余嘆氣,「但畢竟他的歲數擺在那,我當時知道這件事後也挺後怕,而且還怕那個小偷有一再有二的,好在後來家裡也沒出什麼事。」
盛棠問他,「家裡被盜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祁余擰著眉頭想,一拍腦袋,「應該就是那次你幫著看攤的前不久,我知道之後還問過我爸,他也沒跟我仔細說,後來聊到敦煌下暴雨的事,我還叫他多注意點。」
盛棠喃喃,下意識的,「怎麼還發生這麼多事啊。」
江執沉吟片刻,「說不準……」
三人齊刷刷看他。
當然,這也是他很冷不丁竄起的念頭,所以有些遲疑,「未必是盜竊那麼簡單呢?還有小七。」
他抬眼看盛棠,「當時祁師傅有感冒症狀嗎?」
盛棠見他糾結這件事,也開始隱隱覺的這其中不對勁了,搖頭說,「當時祁叔就說自己是小感冒,嗓子疼去吊水,擺攤做生意嘛,還得跟顧客說話呢,沒有明顯的感冒症狀。」
她當時也沒懷疑。
第404章 就你這性子
盛棠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失眠了,這兩年裡,最開始是強迫自己去睡,哪怕再傷心也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後來工作忙了,每天都是頭腦風暴,能休息的時候就成了恩賜,倒床就睡成了她的常態。
直到回了敦煌。
她的失眠就漸漸有了甦醒的苗頭。
先是因為跟江執的重逢,驚愕之餘,伴著她的成了孤枕難眠。
而今晚,是因為那幅拓畫。
盛棠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來迴轉悠的都是拓畫上的內容,誰能料到兩年前她無心賣掉的一張紙,成了極有可能窺探0號窟秘密的關鍵呢?
現在想想,當初自己的感覺著實沒錯。
那幅拓畫不是出自哪個洞窟,雖說她在敦煌待的年頭不如老輩人吧,但她能肯定這一點。
所以當時她看到那幅拓畫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嗯,它是贗品。
什麼意思呢?
就是或許有人先是臨時畫了那麼一幅壁畫,當然,只是部分的那種,然後進行拓印,拓出來後再大批量複印。
專賺遊人的錢。
這種可能性極大。
可當時她又覺得隱隱不對勁。
雖說是個複製品,可畫上的紋路十分講究,一看就是出自古代畫師之手,難道模仿的人有這麼高超的技藝?
其次,她發現拓畫上有樣樂器,精緻又細緻的。
基於這兩點,兩年前她對拓畫產生了一些懷疑。
今晚她才看得明白。
拓畫上的樂器竟是尺八。
在敦煌石窟中,以莫高窟為主,包括榆林窟等,裡面壁畫中所涉及的樂器十分之多,其中尺八是早就絕跡了的,哪怕有後人再去仿製,那跟真正的尺八也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