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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就連山海經里的那些怪物說不定都是地球上一階段的高等文明,誰能保證這山鬼圖裡的山鬼就不能被喚醒?

    江執低笑,「幻由心生,剛才就給你打預防針了。」

    「可是我現在渾身都冷冰冰的……」盛棠說著還打了個冷顫。

    江執一手還捂著她眼睛,一手從身後環住她,「日月並升本來就是至寒的時刻,很快就好了,再說了,你也是心理作用,人在看見恐怖的東西,身體冰涼也正常。」

    盛棠聽見個新詞兒,「日月並升是……什麼?」

    「就是字面的意思,太陽升起時,月亮緊跟其後。」

    「日食?」

    「不一樣。」江執輕聲說,「不是天文現象。但我沒想到,這個漢墓里竟然有這種設置。」

    盛棠聽得一頭霧水的,要掙開他的手問清楚。江執沒馬上鬆手,環她的腰緊了緊,「確定要我鬆開?」

    她不動彈了。

    「還……能看見東西?」

    「也許。」江執說。

    「王婆婆的粉末!」

    江執笑,「我手上沾了些,就不知道這個時間段管用不管用。」

    手指上有,捂住她眼睛的同時也沾在她臉上些,照理說應該作用,但也是……照理說。

    盛棠舔舔唇,咽了下口水,深吸一口氣,再狠狠一跺腳,豁出去了!

    「鬆開吧!」

    江執側臉,好笑地看著就跟打算就義似的盛棠,「真鬆了?」

    「嗯!再說了,你在墓里不就等著揭秘嗎,錯過時辰就不好了吧!放心吧,不用管我!反正、反正都是幻覺,傷不了我!」

    「好。」

    江執說著,手指微微一松。

    下一秒又被盛棠抬手壓住,「哎等等……」

    江執忍笑,「怎麼了?」

    「我心理再建設一下!」盛棠按著他的手,深吸一口氣,喃喃兩句,「不緊張不緊張……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頓了頓,一抿嘴。

    「好了!」

    江執被她逗得不行,拉近她,輕聲說,「你就想著,咱們是闖入者,人家墓主人使點手段也正常。你在家遇上個陌生人還知道關門報警呢,人就是設點眼障,也算是仁慈了。」

    盛棠一點頭,「嗯!」

    「還有啊,我鬆手之後你還是能看見東西,也沒關係,像你說的,都是幻覺,你沒碰壁畫,有些東西傷不了你。如果實在太害怕就閉眼睛,再或者拉著我都行。」

    「嗯!」

    江執見她心理建設做得也差不多了,緩緩鬆開手指。

    盛棠闔著雙眼。

    剛開始沒睜開,等之後,慢慢地……慢慢地睜眼。

    墓室里光亮得很。

    不是應急燈的亮。

    來自頭頂的星雲圖和山鬼圖。

    她謹慎地環顧四周……

    沒瞧見白衣女人了。

    這是……看不見了?又或者,眼皮上的粉末起作用了?

    不管怎麼樣吧,盛棠心裡還挺美的,好了好了,她這算是歷劫了之後達到跟江執同樣的神階了唄?想她嚇得跟猴兒似的,他江執什麼事都沒有還真是挺不服氣的呢。

    頭頂上的星雲圖變得愈發璀璨,還有中間那個像月亮的形狀……現在看上去,盛棠才知道哪是像啊,就是!

    就是月亮。

    繁星之間是有個月亮形狀的槽口,不亮的時候壓根發現不了,這一亮了,不管是輪廓還是月色感,就跟天上真正的月亮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星雲圖先是亮了幾點,然後是成片亮,緊跟著又是幾顆星星的代表乍亮,以光耀青銅片,那青銅片成鏡,耀了山鬼圖,山鬼圖散發光亮,又映亮了月亮!

    山鬼,注視著的不是繁星夜空,恰恰就是那輪月亮!

    但這輪月亮非得要等到日出時間出現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定要呈現日月並升的現象?

    江執已經站在山鬼圖旁,他在往上塗東西,用工具箱裡最粗的毛筆,蘸的是早在實驗室里浸泡好的粉末水……盛棠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剛往前邁了兩步,忽而聽見一陣竊笑聲!

    盛棠一激靈,陡然止步。

    那笑聲好像是從高處落,低低的,嬌嬌的,誘人得很。

    女人在笑!

    盛棠覺得脖子就跟上了鏽似的,順著笑聲一點點抬頭的時候,都似乎能聽見頸骨咯棱咯棱的聲響……

    目光落在山鬼圖最上方那幅時,她倏然一口涼氣。

    哪是消失不見了呢?

    那女人一直都在,就是她剛才沒最上方瞧。

    就是畫中的山鬼,她匍匐在畫的最頂端,整個人是倒著的,長長的黑髮就跟瀑布似的散下來。女人就那麼倒吊著盯著她,眼睛裡散發著極其妖媚的笑。

    從低處看高處,尤其還是倒著的一雙眼,其實挺瘮人的。

    盛棠全身僵冷,死攥著拳,想閉眼還閉不上,就跟意識被控制了似的。

    都說山鬼有魅惑人心得能力,這……是真不假啊。

    她在心裡念叨著假的假的……南無觀世音菩薩……

    可山鬼似乎不怕菩薩……

    整個人就跟游在水中似的,輕盈得很,一點點往下滑。

    頭髮漸漸碰到了江執的頭頂,江執沒反應,還在專注地進行壁畫表面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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