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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盛棠又調出照片。

    發現,之前在漢墓沿途拍的那幾張照片……竟然不見了。

    第255章 午夜12點

    午夜十二點。

    車行鬼門關的方向。

    王瞎婆子準備得挺齊全,有江執能叫上名字的東西,像是什麼紙錢、香、蓮花燈之類,還有不少他叫不上名字的,統統都堆在後車座上。

    ……江執也在后座。

    其中有一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像是個小型的佛龕,但裡頭沒佛像,就是刻了朵蓮花,蓮花上有祥雲和金燕,這在江執認為,是有吉祥之意。

    不大,頂多一個成年男子巴掌大小,做工倒是精細。

    江執伸手摸了摸,手指又湊到鼻尖一聞。

    有陳年燒香熏出來的氣味,還有淡淡的檀木香。

    王瞎婆子坐副駕,耳朵是真靈光啊,冷不丁開口,「東西別亂碰,你陽氣重,碰不得。」

    江執扭頭瞅了一眼。

    這東西就挨著他的腿,想不碰都難。他好奇,問王瞎婆子這東西是什麼。王瞎婆子也沒隱瞞,說是藥龕,專門盛藥用的。

    這倒是挺難理解的。

    江執問她是什麼藥。

    王瞎婆子還挺意味深長地來了句,「凡間的藥,要經過仙家走過陰間之路過渡了才能用,就好比你去寺里開光一個道理。」

    江執明白開光,但這藥……

    「總之,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好吧。

    江執靠著那,身子跟著車輪下的顛簸晃來晃去的,生怕不穩,只能伸手扶住前座。

    這路吧,好像是黃泥路,沒經過修葺,坑坑窪窪不平是其一;

    其二……

    這王瞎婆子也不知從哪淘來的車。

    十分有年代感。

    空間狹小不說,這前后座的座椅都是有皮無毛的,感覺隨便一碰都能掉渣。江執本就大長腿,蜷得要命,腿不管往哪伸都別想放鬆一下,還時不時磕了碰了的,撞一下還挺疼。

    開車的是位老師傅,話少。

    王瞎婆子也沒多介紹,就說每次出去辦事都找他開車。江執只知道他姓王,叫他王師傅。

    用王瞎婆子的話說就是,王師傅開車穩當,多年老司機了。

    車身再次猛烈晃動的時候,人高馬大的江執往上一竄,天靈蓋實實在在就跟車頂吻上了。

    這下挺重,撞得他都有點暈……

    然後腦子裡轉悠著王瞎婆子的話我就圖王師傅是老司機,開車穩當……

    開車穩當……穩當……

    江執又一個歪身,胳膊就撞車門上,差點脫臼。

    嗯,挺好,挺穩當的。

    王師傅能看見后座的情況,笑呵呵開口了,「小伙子平常都坐好車吧,你抓穩了啊,上次坐我車的那個人,就是沒抓穩都差點從車窗飛出去,老刺激了!」

    車裡的老舊音匣子裡放著音樂,竟然還是往裡插磁帶的那種。

    女人低低啞啞的嗓音,在這樣一個夜晚聽著挺壓抑的。

    江執不知道唱的是什麼歌,聽了那麼一耳朵就覺得歌詞挺應景的——

    「我飄呀飄你搖呀搖無根的野草……」

    ……挺飄搖的。

    江執好不容易壓了想要吐的欲望,問了王師傅一句,「上次坐您車的……人,是什麼人?」

    「也是瞎婆子的客人,不信邪,非得要跟來看看,結果好像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吧。」王師傅呵呵笑。

    江執坐在王師傅的後面。

    王師傅這一笑,落在後視鏡里就能被江執看個清楚。他發現……這王師傅不說話不笑還挺正常一人,這一笑,感覺就變了。

    ……月黑風高,車行茫茫夜色,兩旁沒路燈,漫天的漆黑,眼前只著車前燈那兩束刺眼的光亮。光亮卻延伸得不遠,被黑夜吞噬得乾淨,江執強烈預感,這車的遠光燈西絕逼是壞了。

    前坐一瞎婆子,旁坐一半百的師傅,這師傅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眼睛一眯縫就跟沒了似的,車內簡陋,音匣子上有一小綠燈在一閃一閃的,這螢火般的光落在王師傅滿是風霜的臉上,看著就挺陰森恐怖的了。

    車內鏡的梁杆上掛著條紅繩,紅繩下懸著不大的樹脂小框,跟著車身一搖一晃間,江執看見了,框裡有張照片。

    不是合照。

    就是個女人的照片。

    女人竟是闔著眼的,臉挺白,半身照。但僅有的半身也能看出來身穿傳統婚服,頭髮是挽成了清末民初時的那種髮型。

    有點……瘮人。

    王瞎婆子開口了,有點冷笑的意味,「不是什麼人都能看得懂的。」

    這就有點指桑罵槐的意味了。

    江執故作沒聽出來,繼續問,「是考古隊的人?」

    直問王瞎婆子。

    王瞎婆子搖頭,「考古隊的人沒跟著來過,他們不信吧。」

    說到這兒,王師傅接了話,一改最初的沉默架勢。他語氣里有譏諷成分,「不信又怎麼樣?不還是一次次找你?要不說啊,這人吧可別把話說得太死,說得太死那不就是把自己後路給斷了?現在怎麼樣?呵呵,那幾個人不還是沒好利索?」

    江執想起姜晉說的話,說連同劉在外一起,那幾人還在觀察中。

    便問王瞎婆子,「既然都替考古隊的那幾人驅邪了,怎麼還沒好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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