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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一刻鐘的對視後,祁余敗下陣來,哀嚎一聲。
羅占斜靠在帳篷一角,胳膊肘拄著加大號背包,見此一幕嘆氣搖頭,跟烏龜比耐性,祁余這不是純屬找虐?
許是藍霹靂在剛剛漫長的僵持中終於發現祁余腦袋上長的不是海草,便也懶得搭理他了,慢吞吞往盤子旁邊爬,任由帳中狂風大作,也沒能阻擋它堅定、敦實的步伐……
「祁余。」羅占懶洋洋叫了聲。
祁余定睛一看,頭疼。
兩手一卡藍霹靂的龜殼,再次把它抱回到對面,苦口婆心,「相比你爸,我算是仁慈了吧,還帶你出來兜風,聽點話行嗎?你自己什麼腸胃不知道啊?」
對龜彈琴……
藍霹靂又堅定不移地往旁邊移,而且還是橫著走。
祁餘一不做二不休,一腳踩它龜殼上,指著它,「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一走不回頭,你再這樣我就立刻、馬上送你回家關禁閉,到時候——啊!羅占!」
一聲悽慘!
羅占抬頭一看,靠之!
趕忙上前。
藍霹靂把祁余給咬了,正在進行時……
「鬆口。」羅占衝著藍霹靂喝道。
藍霹靂死咬著祁余的手指不撒口,一雙綠豆眼迸發著前所未有的堅決指我是吧?
祁余這輩子最緊張的就是自己的手,甚至一度為了手指柔韌還去去死皮做做手膜,他歇斯底里喊,「羅占!別跟他講道理,它聽不懂!趕緊救我……的手。」
羅占被他吵得心煩,「閉嘴!」伸手彈藍霹靂的腦門,「再不鬆口我把你燉了信不信?」
下一秒,祁余的慘叫聲更甚。
「別威脅它啊……疼死我了!」
軟硬都不吃啊。
「靠,我又不是獸醫,能跟它溝通嗎!」羅占回頭吼,「讓你賤,指它幹什麼?什麼主子什麼寵物,我沒轍了,反正手指頭也斷不了。」
祁余欲哭無淚,低低建議,「要不……溫柔點,親它一下呢?」
「親唄……不是,祁余你什麼意思?我親?」
祁余憋了好半天,嗯了一聲,緊跟著羅占就要起身,被祁餘一把拉住,一臉哀求,「它現在視我為仇敵,萬一以為我要占它便宜再把我嘴咬了怎麼辦?」
羅占也是佩服他的腦迴路,「你就不怕它咬我嘴?」
祁余想了想,「不能,你長得這麼帥……」
「你覺得它還能分出美醜來?」
「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祁余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我覺得你在我眼裡是最美……」
「滾犢子。」
「羅占,我手指頭廢了對你可沒好處,至少再沒人給你做重慶小面吧?盛棠能給你做?她恨不得把你壓榨成渣,半點都趕不上我對你的心疼。」祁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趕緊趕緊的,別磨嘰了,我手指頭都沒知覺了。」
羅占無語,看了他好半天,「祁余,你是認真的還是逗我呢?」
「關係到我手指頭大事,我跟你開什麼玩笑啊?」
「親烏龜你是怎麼想的?有毛用?」羅占快炸了。
「你總不能拿鉗子把它嘴撬開吧?」祁余欲哭無淚的,「死馬當活馬醫得了,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得相信藍霹靂有靈性!」
是沒辦法,這藍霹靂就是不鬆口,他羅占也不能因此痛下殺手吧。
想了想……
「一天一頓重慶小面,每天早餐你去買。」羅占加碼。
祁余眼皮一翻,「你不怕吃吐啊?」
「你管著?行不行吧?」
「行行行。」
羅占其實也有點緊張,清清嗓子,生怕這一口親下去真被它給咬了。警告它,「你要是敢咬我,我可真對你不客氣啊。」
話畢,快速在它腦門上親了一下。
前後也就一秒鐘……
「完事了?」祁余還沒反應過來,見自己手指頭還被咬著,臉一垮,「不成啊。」
羅占還真沒見過這麼油鹽不進的龜,見藍霹靂一直在盯著自己,他恐嚇,「差不多可以了啊,別蹬鼻子上臉,惹急了我,真給你關家裡不放出來了啊。」
就見藍霹靂眼珠子輕輕一轉,竟緩緩鬆開了嘴。祁余的手指頭得以解放,抬手一瞧都破皮滲血了,哀嚎一聲,「藍霹靂你行啊,我又當爹又當娘的餵你,你就這麼報答我?還真能下的去口啊……」
烏龜沒牙,但有喙,這一口下去沒把他的手指頭當肉嚼了不錯了。
祁余盯著藍霹靂慢吞吞爬走的背影,還想繼續痛斥,不想有了新發現,「藍霹靂怎麼走路有點飄啊?」緊跟著樂了,「不會是中了你的美男計,暈頭了吧?」
羅占懶得搭理他,拿了工具包,「滾蛋!進不進窟了?」
窟是肯定要進的,天塌下來之前壁畫得先修完……祁余舉著手指,一臉哭喪,「用不用扎狂犬疫苗啊?」
隔著扇翻簧工藝的花窗,盛棠看著站在殿外的那對男女。
有時候想想人的際遇真奇妙,她怎麼都不會想到能在自己的二十剛出頭光景瞧見這樣一幕,重點的是,還在紫禁城裡。
女的挺漂亮。
十分鐘前出現在倦勤齋,叫江執名字的時候聲音異常的動聽,盛棠覺得,那聲「江執」飽含深情。
「她叫程嘉卉,歷史系畢業,從事過幾年文物修復,後來主攻博物館文物的陳列展覽與研究,也出過不少書,頗有些名氣,今年年初回的國,目前在故宮做學術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