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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05:45 作者: 殷尋
他說,「眼皮子淺。」
扔了這麼句話,江執就拿著兩個杯子去倒奶茶了。
留下盛棠一頭霧水的,好半天才轉過頭問肖也,「眼皮子淺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肖也正在啃帝王蟹,沒什麼耐性,蟹腿被他咬得稀碎,聞言後道,「他常年待在國外,哪知道那麼多?聽了那麼一耳朵就瞎用唄。」
程溱打來電話的時候,盛棠也吃得差不多了。
「剛看到你的信息。」程溱說了句,又問她怎麼還住上酒店了,學校住不了的話就回公寓住。
程溱在學校外面租了套公寓,名義上是方便塑料姐妹花平時鬼混作妖,實際上曲鋒每次來北京的時候也會在公寓裡落一下腳,所以這件事沒少被盛棠和游葉取笑,游葉尤其一針見血如果曲鋒那小子心思不純想要占占便宜什麼的,你倆去酒店啊,別污染了咱們仨的聖地。而且租金還是你掏的錢,留曲鋒在這總有種倒插門的意思。
游葉是個挺較真的姑娘,別看跟盛棠一樣色,但程溱也是個有原則的,說,「放心,我要是真跟著曲鋒進酒店那天一定會跟你們說,現在因為咱家棠棠,怎麼著我也得潔身自好不是?」
盛棠十分不理解怎麼就因為她了。
程溱摸著她的頭,眼神煞有其事似的憐愛,「你這么小,我想在你面前浪蕩也浪不起來啊,總不能教壞小朋友吧。」
盛棠手持電話,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江執,餐桌不大,這個距離電話里說了什麼大家聽得都很清楚。
她清清嗓子,「不行,我們這次時間緊任務重的,來回來跑多耽誤事兒啊。」說得愛崗敬業的連她自己都感動了。
要照平時,盛棠的這番話絕對會被程溱取笑,但今晚反常,她只是哦了一聲,語氣懨懨的。得知程溱回了北京後盛棠多少有些奇怪,這個暑假她是隨了曲鋒走的。
便問她是不是跟曲鋒鬧彆扭了。
程溱在那頭默了片刻,語氣又恢復以往的大大咧咧,「鬧啥彆扭啊,就是待著沒意思回來了唄,你們一行幾人啊?那對養眼的攻受來了沒——」
下一秒盛棠掐斷通話。
「嘿,邪門了啊,這麼大的酒店竟然網絡信號不大好。」她笑得一臉從容,程溱,你可真是個能讓我兩肋中刀的塑料啊。
但瞧著兩位男士風輕雲淡的,許是也沒仔細聽,尤其是肖也,還挺好信地問,「你朋友啊?」
「塑料。」
肖也很顯然沒明白塑料是什麼意思,又問,「漂亮嗎?」
一直在旁邊瞧熱鬧的沈瑤憋不住了,笑說,「肖也你幾個意思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吧。」肖也笑呵呵的,「再說了,能跟棠棠做朋友的人,肯定長得也好看。」
盛棠咬著筷子說,「是好看啊,可好看了。」
「心情不好?」始終沒作聲的江執冷不丁問了句。
盛棠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江執是問程溱,說,「可能吧,聽著語氣不大對,但程溱那個人心大,就算天大的事砸她頭上,疼幾分鐘後就又沒心沒肺了。」
江執慢悠悠說,「回頭不忙的時候可以把你朋友叫過來,散散心。」
第075章 畫中蹊蹺
什麼時候不忙?
盛棠其實特別想問這個問題,但實際上,轉天天一亮,她連問這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江執是衝著《韓熙載夜宴圖》來的,因為圖中的那段六么舞,也因為沈瑤負責的那塊壁畫上似胡璇又非胡璇的不解之謎。
《韓熙載夜宴圖》作為國寶級畫卷,經過幾段時期的輾轉流失最後被故宮博物院所收。盛棠以為他們會直奔故宮,不想,江執卻先來了琉璃廠。
雖是一大早,但到了琉璃廠就能看見不少遊客的影子。這條東至延壽街西至南北柳巷的文化街,雖說全長只有八百多米長,但源於始建清朝,當時的官員和趕考的舉人都跑這裡尋書納寶的,便沾了濃厚的高雅氣。現如今雖說淘古玩字畫的人少了,可來打卡的遊人多了。
見從書局門前開始就圍了不少人拍照,江執就讓小悠把車子停在路邊,徒步進去。
盛棠對琉璃廠很熟悉,平時沒事的時候她跟程溱還有游葉經常來這兒看畫,像是需要些特殊的畫紙和顏料,她們也會到琉璃廠轉轉。
可即便很熟悉這裡的店鋪,當跟著江執順著主路拐進小路又轉了幾彎後,抬頭一瞧門臉,上頭寫著珍寶閣
在琉璃廠這種地方,像是什麼寶啊齋啊的甚多,大大小小的門臉擠滿了不長的街,挨不上正街的鋪子就會往旁邊的胡同落莊,但像是今天這家鋪子,藏在胡同的最深處也著實少見,更別提不大的小門臉和簡陋的木牌匾,尤其令人忍俊不住的用了一個「閣」字。
盛棠進門之前忍不住好生地打量了一番,就這小鋪子的面積,敢堪稱「閣」?
江執看出她一臉的不惑,手指朝上指了指。盛棠的視線移上去,落在牌匾那三個大字上,仔細一瞧方才發現端倪,除了三字店名外,在最下方還有個印章。
幸得盛棠眼神好,又在敦煌研究所的時候見過這印章。
驚訝脫口,「乾隆啊?」
江執目光帶笑,抬手揉了她腦袋一下,「還算識貨。」
什麼是別有洞天?
盛棠今天算是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