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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6:28 作者: 竹茴
    趙子真這流/氓辦法,經過親測,效果尚可。

    從訂婚宴結束到回御景莊園的路上,安棠發現賀言郁突然陷入沉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出於冬季里的一點溫暖關懷,安棠問他:「你怎麼了?」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溫和:「棠棠,我今年生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賀言郁的手指埋入她的指縫,十指相扣,「我生日那天,是不是許什麼願都可以?」

    「當然啦。」安棠笑道:「你是壽星嘛。」

    「那我許的願,你是不是該替我實現?」

    安棠思考了會,「只要不難,倒是可以替你實現。」

    男人攬她入懷,「不難,很簡單的一個願望。」

    *

    十二月份,港城正式進入嚴冬,整日大雪紛飛。

    自從上次在趙家的訂婚宴上遇到真曲,安棠和她又開始密切聯絡,昔日的友好情誼又進一步。

    有時候真曲得空,還會約安棠逛商場。

    一年將要進入尾聲,賀言郁忙著公司的事務,中途還出了幾次差,以至於安棠和他見面的機會很少。

    不過兩人偶爾還是會在微信上聊幾句,大多都是賀言郁叮囑安棠多穿點衣服,注意保暖,他不在家的時候別生病了。

    他囉里囉嗦的模樣,有次惹得安棠笑罵他是管家公。

    對於這個稱呼,賀言郁欣然接受,並且振振有詞的說,這個時節他要是不在她耳邊念叨,等她真生病了,保不準會在他跟前哀嚎撒潑。

    這樣一來二去,他們的聊天記錄還是挺長的。

    二十八這天,賀言郁飛回港城的航班因為氣候問題延誤,等他落地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

    寒風夾雜著雪粒,肆無忌憚的拍打在行人身上。

    賀言郁出差趕回御景莊園,兩側的燈照著通往別墅的道路,他踩著積雪,攜著寒風走進溫暖的屋子。

    一樓大廳開著暖氣,餐桌上飄著飯菜的香氣,白霧繚繞,還冒著熱氣,每次接近年末,周嬸都會請假回家,所以別墅里只剩安棠和賀言郁兩個人。

    安棠在廚房裡聽到動靜,探了半邊身子出來,瞧見賀言郁回來了,笑道:「快去洗手,待會就可以吃飯了。」

    「嗯。」

    安棠把最後一個菜炒好,端出來放在桌上,賀言郁挽起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腕,拿碗替他倆盛飯。

    這種模式,於他們而言都習慣了。

    飯桌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安棠時不時給他夾菜,看他在國外出差辛苦,叮囑他多吃點。

    因此,賀言郁逮著反擊的機會,藉機笑話她,說現在到底誰更像管家婆。

    安棠哼了聲,罵他小肚雞腸,到現在都還記著這種芝麻小事。

    吃完晚飯,賀言郁幫安棠收拾碗筷,兩人蝸居在廚房清洗,很快就弄完了。

    晚上十點,安棠拿出她替賀言郁做的蛋糕,還是像昨年那樣給他驚喜,讓他許願。

    只是這次客廳的燈沒有關,到處都是一片敞亮。

    賀言郁說:「棠棠,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的話嗎?」

    「什麼話?」

    「我生日這天許的願,你得替我實現。」

    「你別詐我啊。」安棠笑道:「我記得我還說過,你許的願望不要很難才行,我可不是神人,能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不難。」

    聞言,安棠頷首,看在他今天過生日的份上讓著他,「行吧,你說,你想許什麼願望?」

    賀言郁望著蠟燭上跳躍的火光,窗外白雪紛紛揚揚,伴隨寒風打著轉兒飄遠。

    他收回視線,扭頭,垂眸凝視她。

    安棠看到男人伸手揣進西裝褲,從裡面摸出什麼東西,他握在掌心,神神秘秘的模樣讓安棠不由得好奇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的願望是……」男人頓了頓,眉目間籠罩著溫存的神色,這兩年多以來,他變得越來越溫柔,舉手投足間就像儒雅溫和的紳士,跟他以前陰鷙、偏執、狠戾的做派全然不同。

    賀言郁掌心朝上,修長的五指慢慢展開,露出裡面一枚定製的鑽戒。

    他淺笑道:「希望棠棠能答應我的求婚。」

    這枚鑽戒做工精細,價值斐然,耗時近兩年才打造出來,投入的成本和精力都很高。

    安棠怔了怔,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賀言郁會借著生日的機會向她求婚。

    她聽到他說:「這是我今年的生日願望,棠棠能幫我實現嗎?」

    曾有何時,賀言郁的神情也開始漸漸變得卑微謹慎。

    自從上次在他電腦里發現端倪,得知他假裝失憶後,安棠不拆穿,就靜靜看著他演。

    她有時也想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甚至……

    她覺得他是愛她的,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又被她自己給否決了。

    因為她覺得賀言郁對她的感情很突然,簡單來說,從前不愛她的人,以折磨、控制她為樂趣,而如今卻喜歡她,這太荒誕了,她不理解,也不懂賀言郁的情感歷程。

    「棠棠?」賀言郁見她不說話,心頭不可控制泛起緊張。

    蠟燭上跳躍的燈芯漸漸有熄弱的跡象,蠟油順著彩色的柱身往下滴,溫熱的蠟滴與蛋糕融為一體,逐漸模糊雪白的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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