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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6:28 作者: 竹茴
「難道你不冷嗎?」安棠裹緊衣服和圍巾,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球,反觀賀言郁,穿著得體適中,既不過分臃腫,也不為追求風度而過分單薄。
可即便這樣,在安棠眼裡要是她這麼穿,直接冷死在這冰天雪地里。
「還好。」賀言郁說:「我挺熱和的,不信你抱抱?」
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敞開。
安棠眼睫微動,大半張臉埋在圍巾里,露出的一雙眼睛很漂亮。
她瓮聲瓮氣道:「算了,我穿得太臃腫了,行動不便。」
賀言郁輕笑,主動上前半步,單手擁著她,把人抱進懷裡,他的下顎擱在她的發頂。
胸腔震動,好聽的聲音像潺潺溪流淌過,「那我行動挺方便的。」
男人的體溫熾熱,偏生身上總有冷冽的松雪香,矛盾的交織在一起,像張巨網攜裹著安棠。
她的頭抵著賀言郁的胸膛,幾乎埋在他懷裡。
「你來這做什麼?」
「你覺得呢?」
安棠一時不語。
她不帶賀言郁回家,結果人自己跑來了。
「你父母在家?」
「嗯。」
此情此景,賀言郁想,還真有幾分小情侶背地裡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感覺。
不敢讓家長知曉。
然而,事實的真相比這寒冬臘月的天氣更冷。
他知道安棠的父母只認可溫淮之,也沒打算這個時候湊到他們跟前找不痛快。
賀言郁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陪我在外面走一走?」
「不要,太冷了。」
安棠拒絕得乾脆,同時伸手推開他。
她甚至想轉身回屋,卻被男人拽著手拉回去。
「你冷,我可以抱著你。」
聞言,安棠笑了笑,「這種浪漫,或許小年輕才會不顧一切去享受,而我只想坐在開著暖氣的屋裡。」
「你不是作者嗎?」
「可我沒有受虐傾向啊。」
賀言郁:「……」
安棠真心覺得冷,感覺眼睛都快被雪粒吹瞎了,她拉了拉賀言郁的手,語氣平和:「跟我回屋去,在這說話怪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瞬,安棠看到賀言郁眼裡有一抹希冀的光,只可惜他的眸光太深邃,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在深海里。
兩人進屋,安棠從鞋櫃裡拿出棉拖,賀言郁換上,和她走進客廳。
「爸,媽,我回來了。」
室內開著暖氣,頓時驅散帶回來的寒氣,安棠摘下圍巾,脫掉外面的羽絨服,笑著走到他們身邊。
安仁和葉聽婭正在包餃子,看到她出去一趟回來後,臉都凍僵了,心疼道:「趕緊去洗熱水臉暖和下,可別凍傷了。」
夫妻倆這才注意到賀言郁。
說實話,他們以前也沒怎麼接觸,就連同為商人的安仁,跟賀言郁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基本上都是在大型的峰會上。
賀言郁此時倒很規矩溫和,喚了聲:「伯父,伯母。」
看著那張和溫淮之相同的臉,葉聽婭擺不出什麼不好的臉色,但神情也不怎麼熱絡,「你也去吧。」
安棠瞧出氣氛古怪。
她拉著賀言郁,對自己的父母說:「爸,媽,那我們先上樓了。」
看著兩人上樓,直到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安仁才問自己的妻子:「聽婭,你覺不覺得棠棠好像很護著賀言郁?你說她會不會已經愛上他了?」
安仁是商人,葉聽婭是國際知名大導演,兩人有時候看待事務的角度有很大的區別。
聞言,葉聽婭輕笑:「老安,有時候護著並不代表愛,知道嗎?」
「為什麼?」安仁微微皺眉,想到賀言郁有著和溫淮之一模一樣的臉,「總不會是因為那張臉吧?」
都說知女莫若母,葉聽婭邊包餃子邊說:「這是一部分原因吧。」
「那另一部分呢?」
「老安,用我們藝術家的荒誕表達來說,你隨手施捨路邊的乞丐,難道是因為愛他嗎?」
這解釋充滿嘲諷的意味,可表達的意思卻很明了。
安仁笑道:「難怪你導的電影,大部分都蘊含辛辣的諷刺。」
「可我說的是實話。」
*
安棠帶著賀言郁回到自己房間,她拿出乾淨的毛巾遞給他,兩人擠在衛生間,用熱水洗了臉,才將那刺骨的冷意從臉上驅走。
賀言郁盯著鏡中的安棠,「你剛剛是在幫我解圍?」
「不然呢?」安棠踮起腳尖,纖細的手臂勾著他的脖頸,拉著他低頭朝自己靠近。
笑道:「我對你好吧?」
賀言郁與她面對面,兩人鼻尖相觸,他伸手攬住安棠的腰肢,修韌結實的手臂一寸寸收緊,絕對的力量勾勒出她的腰清瘦如扶風細柳。
他輕笑,微揚的唇角透著愉悅,「終於知道心疼我了,可真不容易。」
安棠笑笑不語,闔眼吻住他的薄唇。
室內溫暖,室外寒風凜冽,玻璃窗上起了層白霧,氣氛一點即燃,熾熱而曖昧。
賀言郁把她壓在洗手台,由被動方掌握主動權,他的掌心下滑,探入毛衣,略帶涼意的手撫著細嫩的肌膚,熱與冷的碰撞,像是電流擊在安棠身上,激起她更深的顫慄。
安棠微垂眼睫,卷翹的睫毛掛著一滴薄汗,她眼尾泛紅,看到男人的吻轉而至上,吻在她的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