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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6:28 作者: 竹茴
    荒唐又曖昧。

    她愣了愣,只記得自己昨晚在殺青宴上多喝了幾杯,再多的就記不清了。

    這時,賀言郁從衛生間出來,白襯衣黑西褲,熨帖的裹著精壯的身軀,他看到安棠醒了,走到床邊問她:「腦袋還疼嗎?」

    「有點。」安棠摁了摁太陽穴,撈起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顆腦袋,她似想起什麼,問道:「昨晚你戴套了嗎?」

    說來也好笑。

    她跟賀言郁在一起三年,頭兩年,他左手尾指一直戴著尾戒,因為他是徹徹底底的不婚主義者,即便跟她在一起,即便他倆做著最親密的事,他都會戴套。

    就玩玩還可以,但不願意被婚姻束縛。

    而在一起的最後一年,他們的關係日漸疏離,在這種情況下,賀言郁反而不怎麼戴套。

    趙子真說,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年,賀言郁是準備在他生日的時候跟她求婚,可她不想,再加上那時候昏迷幾年的溫淮之恰好醒了,她自然不可能留下,於是走得乾脆。

    以前抱著玩一玩心態的人是賀言郁,現在換成安棠。

    賀言郁盯著她,昨夜的纏綿悱惻,仿佛都只是虛幻泡影。

    他坐在床邊,一條腿曲起擱在上面,很隨意的姿勢,似笑非笑:「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討論這個話題?」

    「難道不能嗎?」安棠反問。

    「如果我說沒有,你是不是還要吃藥?」

    男人眉目清冽,袖口微卷,露出結實修韌的手臂,指尖無意識的點著床面。

    「當然。」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真有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灑脫。

    安棠垂眸,再次裹緊被子,「要是不小心懷上了,那他會很不幸。」

    聽到這話,賀言郁輕笑,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很執拗,「他為什麼會不幸?他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還是身患殘疾不能自理?如果他真的生下來,那他就是我賀言郁的孩子,更不會是沒有身份、遭人唾棄的私生子,哪怕他以後真的有缺陷,是混吃等死的敗家子,我也依舊養得起。」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賀言郁知道爭吵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畢竟一發即中的機率微乎其微,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和安棠的孩子現在早就出生了。

    冷靜下來後,他率先做出退讓,長臂一撈,連人帶被子一起擁進懷裡。

    賀言郁抱著她,腦袋擱在安棠肩上,嘆氣道:「好了,我確實沒有戴套,但也沒有……」

    他湊到安棠耳邊低聲說了後面一句話,惹得裹在被子裡的女人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半晌,安棠還是氣不過,抄起身後的枕頭砸到他身上,「賀言郁,你是不是有病?噁心死了!」

    賀言郁被枕頭砸了下,依舊抱著安棠不撒手,反而還輕輕笑出聲,「我都已經替你洗乾淨了。」

    「你閉嘴!」

    *

    立秋後,桐桉小鎮幾乎細雨連綿,雨霧夾著涼風吹得人發抖,民宿的老闆甚至誇張的穿起大棉襖。

    助理已經把車子安排好停在門口,賀言郁一手拉著安棠,一手拖著行李箱,在櫃檯辦理退房手續。

    劇組殺青後,有些演員需要趕通告,昨夜吃完殺青宴就已經離開,有些人則還留在這,等下午來接他們的大巴。

    安棠雙手放在風衣口袋,百無聊賴地望著門外。屋檐下滴著一串串雨珠,如珠玉墜盤,清泠泠的作響,飛濺的雨水沾濕石階,將它洗滌得乾乾淨淨。

    辦完退房手續,賀言郁和安棠坐車離開。

    車上開著暖氣,暖洋洋的,驅散外面的濕寒,安棠拿出手機跟謝織錦微信聊天。

    謝織錦:「寶貝,《焰刀》殺青了嗎?」

    安棠:「殺青了。」

    謝織錦:「我的天,太好了,我真怕我回去後你還在外地。」

    安棠:「你那邊也忙完了?」

    今年三月份的時候,謝織錦就跟著劇組滿世界取景,她原定七八月的時候就回港城,誰知一來二去因為某些事情耽擱了,直接拖到現在才回去。

    謝織錦:「當然!對了寶貝,你回來後,我跟你說一個人,是我在法國遇到的,我覺得你兩或許能成為好朋友。」

    兩人聊了會,安棠退出聊天框,微信頂端彈出陳南潯給她發的消息。

    陳南潯:「安老師,你回港城了?」

    「嗯。」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安棠正準備打字回復,耳邊響起賀言郁不咸不淡的聲音。

    「工作都已經結束了,還把他留著?」

    「你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盯著陳南潯跟他過不去?」

    當初他對蔣青黎的敵意,都沒有現在對陳南潯那麼深。

    賀言郁盯著她的眼睛,車內昏暗,唯有手機那點亮光照著他們的臉龐。

    他伸手,掌心朝上。

    安棠掃了眼,把手機放到賀言郁手上,「我之前就說過,讓你別多想。」

    男人握著她的手機,嘴角微揚,心情似乎挺不錯的。

    「我放心你,但是不放心陳南潯,懂嗎?」

    他垂眸點了幾下頁面,直接把人刪了。

    安棠接過他遞迴來的手機,也沒去細看,隨口問了句:「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棠棠。」男人的嗓音半是輕嘆,半是溫和,他長臂一伸,搭在安棠的肩上,指腹摩挲著,「用你們女人的話來說,陳南潯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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