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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6:28 作者: 竹茴
她跟著陳南潯過去,然後站在畫板前,安棠見他拿起畫筆,還以為對方就是簡單的畫一幅素描,結果——
當二十分鐘過去,安棠看到一幅很完美的畫作。
寬闊的櫻花道兩側,是緊挨參天的櫻花樹,粉嫩的花瓣洋洋灑灑飄落,那條筆直延伸的道路鋪滿了花絮,身穿針織衫,里罩杏色長裙的女人背影窈窕,漸行漸遠。
這幅畫面很熟悉,正是安棠去港戲那天。
她抬頭看著陳南潯,陳南潯笑著解釋:「畫畫也是講究作畫人的感受,我想著既然要答謝安老師,不如畫一幅有意義的。」
這番話可以有很多種解讀,或許在旁人看來是一種很浪漫的方式,但安棠心無波瀾。
她收好畫,笑道:「你的畫技跟你的演技一樣,都很高超,希望你未來在演藝道路上越走越長。」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安老師再見。」
安棠驅車離開,隨手把畫放在副駕駛。
沒過多久,賀言郁給她打了電話。
「你在哪?」
「正準備回御景莊園,怎麼了?」安棠扶了扶耳邊的藍牙,目光盯著前面的紅燈。
「我待會也要回去,你來公司接我。」
「不順道。」
「那你就不能強行順道來接我嗎?」聽筒里,賀言郁的聲音放輕,聽起來很溫和,不像上一秒那樣冷厲嚴肅,「棠棠,可以嗎?」
彼時,賀言郁正在辦公室檢查合同,確定無誤後簽下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真是醜死了。
電話里,安棠默了幾秒,隨即應道:「好,你等我。」
掛斷通話後,賀言郁微微勾起唇角,修長的手指轉著純黑的鋼筆。
有些人一旦嘗到「愛哭的孩子有糖吃」的甜頭後,便想著索要更多。
而賀言郁,正好是這樣的人。
他現在不能習慣溫淮之的口味,但是對於撒嬌這點,還算得心應手。
反正也沒其他人看見。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知道該怎樣利用優勢,去獲得最大的好處。
卻不知,自己早在無形中走上一條不歸路。
安棠開車抵達賀氏集團,她坐在車內,拿起手機給賀言郁撥通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
現在中午十一點半,玻璃旋轉門裡出來不少穿著職業裝的賀氏員工。
副駕駛車門被人打開,賀言郁坐進來,關上門,系好安全帶。
車子一路駛向御景莊園,窗外景致不斷倒退,賀言郁問:「今天上午出去玩了?」
「嗯。」
「一個人?」
「不是。」
賀言郁的手指微頓,看到面前車屜里有東西,他的手指夾著那張紙,「這是什麼?」
「別人送的一幅畫。」
「誰?」
前面綠燈變紅燈,安棠剎車停下,有些不耐煩道:「問這麼多做什麼?別整天疑神疑鬼的。」
第31章 晉江獨家首發
安棠是個喜歡自由且不受拘束的人,或者具體來說,能約束她的人很少,顯然,賀言郁並不在範圍內。
他窮追不捨的追問讓安棠產生一絲厭煩。
賀言郁垂眸凝視畫紙背面右下角寫的三個字——
陳南潯。
他的指腹無意識的碾過那個名字,深邃的眸里蘊藏著晦暗冷厲。
賀言郁皮笑肉不笑,佯裝沒有看到那三個字,他把畫紙重新塞回車屜,背靠車椅,目光平視前方,說了句讓人覺得難以捉摸的話:「安棠,你挺會玩的。」
在家玩他,出門在外還玩大學生。
當真是與溫淮之有關的,一點也不耽誤。
她要是生了副男兒身,只怕薄情寡義得讓人咬牙切齒。
安棠打轉方向盤駛進太康大道,左側是綿長的江河,船隻貨輪在水面遊行,隱隱可聞鳴笛轟隆聲。
聽到賀言郁這似笑非笑,又帶著些許陰陽怪氣的語調,安棠微微皺眉,只當他又在發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有病。」
「喲,這次竟然不在心裡罵我了?」
論偏執,心狠,薄涼,厚顏無恥,誰都比不上賀言郁。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可以偽裝深情,哄騙那些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覺得他是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然而事實的真相併非如此,當他撕下那張假面具,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冷血。
就好像現在,前一秒還在陰陽怪氣發瘋,下一秒就用揶揄的語氣把先前的一切都揭過。
安棠懶得跟他多費唇舌,車子抵達別墅,她低頭解開安全帶,耳邊傳來賀言郁的聲音:「你這幅畫還挺好看的。」
「想要就拿去。」
她打開車門,隨手關上,賀言郁坐在副駕駛,拿起那張畫打開看了眼,嘴裡溢出嗤笑,滿含嘲諷。
「嘶拉——」
他漫不經心地把畫紙撕爛,眼裡儘是冷戾。
*
《焰刀》翻拍選角一事還沒定完,這幾天安棠在家反覆看了幾次劇本,又在上次的基礎上進行潤色。
四月初的時候,氣候像是陡然間發生轉變,晝夜溫差逐漸縮小,安棠把最終的劇本發給梁則,想到他上次提及清明節,她想了想,起身走進衣帽室,從裡面收拾了幾套換洗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