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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6:28 作者: 竹茴
    家裡堆了很多,她從不佩戴,安棠不說,也不索取,賀言郁自然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賀言郁有些嫌棄那根紅繩,「這麼老舊的東西還戴在身上,看著沒什麼用,丟了吧。」

    見賀言郁在撥弄自己的紅繩,安棠的反應很大,甚至想也沒想拍開他的手。

    「啪——」

    她使的手勁很大,竟讓賀言郁的手背開始泛紅。

    「別碰它!」

    安棠立馬坐得遠遠的,蹙著眉警惕的看著賀言郁,仿佛他是要搶她紅繩的小偷。

    賀言郁原本剛有的好興致又沒了,他陰惻惻的盯著安棠,視線落到她手腕上的紅繩。

    他的腦海里又想起幾天前回到家,看到的那幅畫面。

    安棠把紅繩重新戴在右手上,她走到陽台,抬手對著明媚的光線,陽光下紅繩隱隱有光,她面帶微笑,闔眼真摯而虔誠的吻了吻。

    那孩童般滿足的赤忱笑容,讓她似乎沉浸在旁人不知道的喜悅里。

    她很喜歡那根紅繩。

    賀言郁又隱隱想起,從初遇安棠起,她的手上就有這麼一根紅繩。

    「這麼寶貝?連我都碰不得?」賀言郁冷笑。

    安棠不言。

    兩人有時候都是倔性子,誰也不肯服軟,安棠這副模樣,倒是讓賀言郁越發想要折斷她的傲骨和翅膀。

    他把人扯過來禁錮在懷裡,直接伸手去扒她的紅繩。

    安棠像是被動了逆鱗,拼命掙扎著,最後竟然抓著他結實修韌的小臂死死咬下去。

    賀言鬱悶哼著,眼神更冷了。

    安棠跟了他兩年半,前兩年對他死纏爛打,愛他愛得死去活來,雖然這半年對他的感情漸漸淡下去,但每次看到他,眼裡還是有熾熱的愛意。

    她愛他,勝過愛自己的命,可如今為了一根破舊的紅繩,竟然敢不要命的咬他。

    賀言郁的眼神帶著戾氣,他甚至會惡劣的揣測,這根紅繩於安棠而言,怕是哪個讓她不能忘懷的男人送的。

    想到這,他心裡更是堆積著鬱氣,狠心扒下紅繩丟出窗外。

    安棠氣得頭暈眼花,嘴裡滿是血腥味,她甚至想也沒想就要打開車門跳下去。

    賀言郁只覺得她瘋了,把人抓回來摁在懷裡。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他捏著安棠的下顎,眼神兇狠的質問:「這麼在意那根紅繩,安棠,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啪——」安棠生氣得甩了他一巴掌,喘著氣,眼睛紅紅的,裡面還藏著薄霧。

    「賀言郁,你是不是有病?誰讓你扔我東西的?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

    她越說越氣,越說越急,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指尖的發麻感告訴她,她沒控制住情緒,病情又開始了。

    車子不知不覺已經停在別墅外,安棠推開車門想原路返回去找丟下的紅繩,賀言郁的臉上頂著五指印,他臉色陰沉得厲害,見安棠還想回去,他想也沒想,走過去拽著她的手腕。

    「我扔的東西,你能找回來,算我輸。」

    他把不斷掙扎的人打橫抱起,任憑安棠對他又打又咬又發瘋,就是不肯鬆手。

    賀言郁把人帶上樓,甚至還吩咐別墅的傭人好好守著,不准安棠跑出去。

    周嬸聽見二樓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嚇得抖了抖。

    在別墅做工那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賀言郁這麼生氣。

    這小兩口最近怎麼經常吵架?

    賀言郁把發瘋的安棠丟在床上,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睥睨著發瘋的女人,那副模樣,跟兩年半前纏著他時沒什麼兩樣。

    「不就是一根紅繩而已,扔就扔了,你以後要多少,我可以給你多少。」

    安棠抱著腦袋急促的喘息,聽到這話更是大吼大叫的發瘋,她不斷抄起東西砸他,語氣里顫抖的惡意:「滾!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滾啊——」

    「不可理喻!」

    賀言郁自知對她已經夠好了,可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生氣。

    他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房間,房門重新關上,安棠渾身顫慄,不受控制的發抖,指尖又麻又冷,她急促的呼吸,像是瀕臨死亡的游魚。

    她跌跌撞撞又落魄的爬向床邊的抽屜,抖著手拉開,抓起撕了標籤的藥瓶,擰開,胡亂的將大把藥倒進嘴裡。

    安棠的手在發抖,有些白色藥粒從嘴邊滾落到地上,她近乎狼吞虎咽的咽下,因吃得過急,又忍不住想要乾嘔。

    這時,陽台颳起風,將半掩的窗簾吹得輕輕飛舞,初夏時節,總是多雷雨。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樹葉的沙沙聲,狂風大作,隨之而來的是電閃雷鳴。

    隨著轟隆一聲驚雷炸響,屋裡被閃電照得鋥亮,安棠臉色煞白,大叫了一聲,捂著耳朵蜷縮在床角。

    「不……不要……」

    「啊——」

    第8章 晉江獨家首發

    寂靜的書房是冷灰的色調,昏黃光暈灑下,朦朧了室內冷冰冰的氣氛。

    賀言郁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他戴著銀框眼鏡,鏡邊一側垂下細細的鏈條,讓本就菱角分明的輪廓多了些禁慾。

    修長的十指敲動鍵盤,發出清脆的啪嗒聲,賀言郁抿著唇,從安棠屋裡出來後,他的臉色一直很冷。

    他面無表情的處理工作,完事後,半敞的窗戶被外面的狂風掀得合攏,震碎滿室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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