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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6:28 作者: 竹茴
    安棠在涼亭里跳《雲上仙》,衣袂飄飄,不染纖塵,平日裡看著很佛系淡定的人,跳起舞來仿佛換了個人,一舉一動一回眸都帶著欲乘風歸去的仙氣。

    外行人只覺得她跳得很美,但蔣青黎有古典舞基礎,很容易看出其中的門道。

    他有些震驚又有些詫異,低頭看了眼平板里跳舞的溫淮之,又抬頭看向即將跳完舞的安棠。

    真是奇怪,蔣青黎竟然從她身上看到幾分溫淮之的身韻。

    劇組的時間很緊,安棠跳完就開始手把手教蔣青黎。

    她像專業的老師,指點蔣青黎的不足,「想要跳好《雲上仙》感情必須得充沛。」

    安棠繞到他身側,抬手把蔣青黎的腰往下摁,「穩住別動。」

    見他手勢不對,又繞到另一側給他調整抬手捻指的弧度。

    「小棠老師,你也是學古典舞出身的嗎?」

    「不是。」

    「那你……」

    安棠並不想談論與跳舞無關的事,語氣平淡道:「專心點。」

    替蔣青黎順好動作,糾正完跳舞姿勢已經日落西山,天際勾勒出濃墨,用不了多久夜幕就要降臨。

    安棠回到編劇休息室,喝了點溫水,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賀言郁。

    她一怔,摁下接聽,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里傳到耳邊。

    「我給你撥了三通電話。」

    第2章 晉江獨家首發

    電話里賀言郁冷漠的聲線沒有絲毫起伏,就像沒有感情的機械,但安棠聽出他有些不滿。

    她語調緩和平穩,帶著這半年來慣有的佛系:「對不起,我之前在忙。」

    對面沉默了會,就在安棠準備掛掉的時候,賀言郁拿著手機,單手扯了扯領帶,語調慵懶:「我在影視城外等你。」

    安棠一怔,他來這幹什麼?

    懷著疑惑,安棠起身離開休息室,路上遇到劇組的人,他們都笑著跟她打招呼。

    「安老師,你走這麼急是有事嗎?」

    安棠淺笑著「嗯」了聲。

    他們見人走遠後才開始議論。

    「我今天下午搬道具的時候,在劇組看到賀家那位了。」

    「賀言郁?」

    「噓!小聲點。」

    「他來幹什麼?難不成是來探班看望安老師的?」

    「探班?怎麼可能,你見過哪位金主會愛上圈養的金絲雀?」

    「我估摸著安老師走得急,是忙著去給那位解釋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今天下午咋了?」

    「安老師跟蔣青黎親密接觸,被那位看到了。」

    影視城外,百年榕樹籠罩的陰影下,靜靜停著一輛邁巴赫。司機替安棠打開車門,她道了聲「謝謝」,然後彎腰坐進去。

    外面被榕樹的陰影籠罩,車內又被灰黑的色調侵蝕,安棠看著賀言郁那張臉,原本很平穩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動,她看著他,眼裡開始克制不住熾熱的愛意。

    賀言郁伸手把人攬在懷裡,用紙巾擦了擦她微濕的額角,看似很體貼。

    「讓你出來,又沒讓你走這麼快,看看,都出汗了。」

    安棠說:「我以為你找我有事。」

    「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賀言郁垂眸盯著她,突然執起安棠的右手,在她手背上落下微涼的一吻。

    他溫溫柔柔的問:「安棠,外面的世界美嗎?」

    安棠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賀言郁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她想了想,溫柔一笑,「外面的世界很美。」

    她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煙波縹緲的瀑布,璀璨浩瀚的星空,翻滾跌宕的煙雲,海浪拍打的醮灘,安第斯山脈高聳的山峰延綿至阿塔卡馬沙漠,還有蒼茫無際的戈壁。」

    「外面世界的美好東西太多了,根本說不盡。」安棠盯著他那雙沉沉的眼眸,「你問我這個幹什麼?」

    賀言郁嘆氣,「看來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一旦飛出去,就會被外面的繁華迷花了眼。」

    他寬厚的掌心貼著安棠的後脖頸,帶著涼意的五指擒住她的軟皮。

    安棠瞬間打了個哆嗦,像是被噁心黏膩的毒蛇纏住,讓她很不適。

    她動了動身子,試圖離開。

    賀言郁卻更加用力,以絕對掌控的姿勢將她控制住,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棠,「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他的言行透露著古怪,安棠結合他剛剛問的話,以及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影視城,半晌終於明白了。

    初到港城的前兩年,是她這些年來病情最嚴重的時候,那時她對賀言郁展開了一系列瘋狂、痴迷的死纏爛打,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話,說她不知廉恥,是個不可理喻的神經病。

    想攀賀言郁這根高枝的人不少,但誰都沒有成功,大家都在猜,要不了幾天賀言郁就會把她玩膩,然後棄如敝履。

    誰知,到最後賀言郁卻把人養在身邊,這一養兩年多就過去了。他把她養在昂貴漂亮的別墅里,讓她吃山珍海味,衣帽室里有數不盡的奢侈品,永遠都是當季最新款。

    所有人都知道她成了賀言郁圈養的金絲雀,就連在行魚水之歡的時候,賀言郁也會扣緊她的手,粗喘著嗓音與她耳鬢廝磨,說著最讓人窒息的話,仿佛給她戴上無形的枷鎖。

    他說:「你的世界裡只能有我,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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