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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頁

2023-09-15 09:41:15 作者: 車厘籽
    樂此不彼,她蹭了一會,突然問道:「紀梵,今天我離開之後,徐淞鳴是不是又說了什麼?」

    紀梵挑了下眉,遲疑在眼底轉瞬即逝:「為什麼這麼問?」

    簡清沒看他,生起了玩心,一下又一下地撥弄著他的手指,坦然拆穿:

    「你今天的情緒明顯不對,從省廳回來之後就一直低氣壓。」

    說到這,她皺了下眉,想起徐淞鳴那張臉,也有些生氣:「他說的都是一堆廢話,無非就是垂死掙扎,為了膈應你。你要是往心裡去,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紀梵沒說話,簡清便繼續說了下去:「我今天在醫院的時候,碰到了盧婉菁的女兒。」

    想起齊玥,她的表情有些心疼,又溢滿了愧疚:「她那么小小一個,弱小又無助地站在急診室,哭得稀里嘩啦。」

    「我當時就在想,這麼多年執著於媽媽的事不肯放手,到底是在圖什麼?」

    簡清笑了下,笑容里滿是直白的苦澀:「其實,我早就知道,她根本回不來。」

    「抓住兇手,只是不希望這個世界上,再有人淪落到和我一樣的下場,不想再有人經歷我曾經的痛苦。」

    「可是,就算我知道這個事實,也總是容易帶上私人感情,從而蒙蔽自己的真正目的。」

    說到這,簡清驀地扭頭,漆黑的眼睛裡映著壁燈的光,似有星辰大海。她專注的目光一寸寸掠過男人的五官,最終又回到了那雙隔著鏡片的眼睛上,別有深意:

    「因為做到理性和感性分開,真的很難。」

    紀梵的睫毛輕輕顫了下,細長的陰影鋪在下眼瞼處,隱隱擋住了些許眼底的情緒。

    簡清極其坦然地與他對視,在長時間的沉默後突然笑了。她的眼睛很乾淨,澄澈到仿佛能倒映出他此刻的表情。

    是啊。

    他明明知道梅如吟的自殺,抑鬱症占了很大原因。卻在剛剛聽到徐淞鳴的話時,忘了這明擺的事實。

    就算是他,一貫理性地處理問題,就將時刻保持理性養成了一種習慣。久而久之,他便習以為常,以至於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

    其實人,根本做不到將理性和感性完全分開。

    紀梵心下動容,正欲開口接話,就聽到女生話鋒一轉,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而且,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心裡的不舒服。」

    紀梵:?

    「畢竟,某人一回來就二話不說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

    簡清用手撐著下巴,側目看了他一眼,眉眼間都是靈動揶揄的小表情,意有所指:

    「所以,這位饜足的公訴人,現在開心了嗎?」

    紀梵沒說話,盯著女生白裡透紅的小臉,伸手無奈地颳了下她的鼻子,饒有興趣地反問:

    「難道我不開心,辯護律師還有精力滿足我?」

    簡清一僵,察覺到他落在後頸的熱意,渾身一激靈,立馬揮開他的手臂:「別弄,我困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濃的倦意。紀梵睨了眼時間,翹起唇角:「快十二點了,確實該睡了。」

    不知是哪個詞戳中了簡清,原本趴在他腿上的女生倒吸一口冷氣,猛地坐了起來。

    紀梵疑惑地抬眸,就見她乾脆利落地掀開被子,赤著腳往屋外跑,動作慌亂中含著明顯的倉促。

    他下意識問了句:「怎麼了?」

    不料,簡清並沒有回覆,目標明確地往外跑,似是完全沒聽到他的問題。

    紀梵皺了下眉,起身跟上她的步伐。

    客廳很黑,只有一旁的廚房亮了一小盞筒燈,像是後夜中的一抹星光。紀梵隨意地瞥了眼,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了杵在冰箱前的女生。

    「在找什麼?」

    話落,他饒過餐廳,只聽到砰的一聲,冰箱的門被飛速合上。

    簡清雙手背在身後,正一臉乖巧地站在那,瞧見他的時候,還欲蓋彌彰地扯出一抹笑:「你猜?」

    紀梵沒那個興趣,歪了歪腦袋往她身後睨了眼,什麼也沒看到。估摸著應該是什麼驚喜,他嘆了一聲,頗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猜不出來。」

    聞言,簡清把身後的蛋糕一下捧到他的面前,帶了點小驕傲,朝他努了努下巴,粲然一笑:

    「生日快樂,紀梵。」

    生日?

    紀梵怔愣,似乎到現在才想起這個事實。

    以前紀從霖忙,每次生日都是梅如吟惦記著。所以在她去世之後就從未有人提起過,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見他沒說話,簡清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著話:「我以前一直覺得,男人三十而立,有事業有家庭,是最幸福的時刻,多好啊。」

    「所以,你得珍惜啊。」

    「珍惜什麼?」

    簡清理直氣壯地誇讚:「能在三十歲的生日,活得像你一般優秀的,真沒幾個人。當然得好好珍惜這意義重大的日子。」

    紀梵眼眸一彎,褐色的瞳仁里浸潤了明顯的笑意,假裝沒聽不她的強詞奪理,耐人尋味地笑了聲。

    簡清被他笑得有些心虛,試探性地問:「我說錯了嗎?」

    紀梵走近,托起她手中的蛋糕,放在了一旁的大理石檯面上。而後,他步步逼近,將人圈在了台面與自己之間,頗有耐心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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