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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頁

2023-09-15 09:41:15 作者: 車厘籽
    場面一度失控,察覺到簡清的崩潰,紀梵眼底的狠戾突破了克制的枷鎖,頃刻間沾滿了褐色的瞳仁。

    他厲聲呵斥,放棄了偽裝,簡單的三個字蘊藏著不可忽視的怒意,響徹在空曠的商業街上:

    「徐淞鳴!」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跟隨著女生的啜泣聲抽動著。肖祁墨眸光一凜,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

    他看在眼裡,冷冷地吐出三個字:「狙擊手,保證人質安全,視情況而變。」

    手術刀反射的銀光在徐淞鳴眼裡一閃而過,他笑了下,笑意卻不達眼底,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紀梵!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女人雪白的肌膚上很快出現了一道血痕,觸目驚心。瞧見男人緊擰著眉的模樣,他突然覺得十分可笑。

    看,這就是有了軟肋的下場。

    不知想到了什麼,徐淞鳴揚了揚眉,像是在複述,一板一眼道:「我這個人對誰都提不起興趣,與其隨便找個人過日子,都不如和你一起擺弄這些冰涼的器械。」

    紀梵抬眸,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

    視線中,男人早已失了冷靜,雙目猩紅,狼狽地朝他大吼:「紀梵!這可是你說的!」

    「我信以為真,每次心情煩躁的時候只要碰到那些實驗器械,都會想起你說的話。可你呢!你和她在一起,因為她疏離我,這又算什麼?!」

    自始至終,紀梵都冷眼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丑的表演,哪怕面對眼前人撕心裂肺的怒吼,也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見他沒說話,徐淞鳴一下用力地掐住女人的脖子,手背凸起的青筋與簡清漸漸漲紅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呢?」

    他沒了耐性高聲質問:「那她算什麼?!」

    女生的臉頰上沾著血,手背和衣袖都有鮮血浸染的痕跡,紀梵分辨不清她是不是受傷了,只能站在原地無聲地望著她。

    從她忍耐的表情可以看出,徐淞鳴下手並不清。某一瞬,紀梵已經不想和他周旋,眼裡淬滿了冷意,讓人一眼便能猜透他此刻的情緒。

    徐淞鳴說的那段話確實是他說過的,而如今,他也一直堅定對這番話的贊同。

    只不過——

    「她不是隨便。」

    垂落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地背在身後,在說話的同時,提前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肖祁墨瞥了眼,意會。他一秒也沒耽誤,直接抬手摁下耳麥,井然有序地下達指令。

    「行動。」

    第68章 第六十八頁 「因為你欠我的,永遠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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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耳麥里既行動後的另一句指令, 狙擊手透過狙擊/槍瞄準鏡的放大視角,一言不發地盯著目標。

    畫面中,男人從原本用手術刀箍著人質的動作, 不知為何又改為掐人脖頸。不過,得益於這一轉變,鋒利的手術刀握在他垂落的另一隻手上, 遠離了人質的脆弱部位。

    意識到這一點,狙擊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扣下扳機。那一發子彈以斜向下的路徑,快速又精準地打在男人的右手手腕。

    巨大的衝擊力讓徐淞鳴猝不及防地退後, 簡清只覺掐著她脖子的力道陡然消散,顫抖地踉蹌一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啪。」

    利器摔在地上的清脆聲撥動了所有人緊繃的神經,聽著身後因劇烈疼痛而發出的呻/吟聲, 簡清充耳不聞, 全部注意力都停留在眼前掉落在地的手術刀上。

    刀面在明亮的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寒光, 格外刺眼。簡清面無表情地掃過上邊染著的鮮紅,有她的, 有盧婉菁的,可能還有之前的受害者的。

    就是這麼一把看起來小巧精緻的刀, 殺害了數人鮮活的生命,甚至還因此剝奪了沈君蘭活下去的機會。

    她的腦袋嗡嗡地發痛,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

    殺了徐淞鳴。

    用那把近在咫尺的手術刀, 殺了那個作惡多端卻仍然不知悔改的人渣,替沈君蘭報仇!

    想到這裡,簡清的眸色漸深,從最初的平靜至此刻的浸滿狠戾, 滿臉凝重地看著那把手術刀。

    埋藏在心底壓抑了十六年的憤怒和憎恨像是爆發式般融入她的血液,極速地湧入她的身軀直至四肢,幾近麻木。

    簡清俯下身,低頭前的模糊視線中,她看到往這邊而來的腳步,不止一個人。

    腳步聲錯落嘈雜,喧鬧聲肆意蔓延。傳入耳中的聲音像是被隔了一層玻璃,悶悶的,只能聽到大概說話的聲音,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盯著那觸手可及的手術刀,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心底的那道聲音壓過了旁人的大聲疾呼,不斷侵蝕她的理智。

    殺了他,替媽媽報仇。

    殺了徐淞鳴!

    殺了他!

    離刀柄越來越近,耳邊像是剪輯式播放,突兀地響起很多人的聲音,以及她們情緒各不相同的話語。

    是岑娟充滿遺憾的惋惜。

    「你媽媽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生活步入正軌,突然飛來橫禍,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事啊。」

    是大雪夜裡,女人跪在地上,無助又祈求地抓著梁崇正的衣袖。

    「我沒文化,也不識字。『放棄』兩個字怎麼寫,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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