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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1:15 作者: 車厘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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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祁墨入手, 哪怕上面明確了和十六年前沈君蘭案兩起的相關性,他還是沒有放過京華小區相關人員的可能性,儘快排查。
「兇手慣用乙/醚先迷暈被害人, 所以僅憑這一點我們無法判斷兇手的性別。只要用了乙/醚,被害人就會失去反抗能力,對一個昏迷的人下殺手, 即便是女人也可以。」
說到這,男人眯了眯眼睛,盯著資料上的字眼,沉思。
所以, 當年先是抓了第一目擊者沈君蘭。在之後的調查中,又發現她開了家藥店。在十六年前藥品監管沒那麼嚴格的情況下,乙/醚之類的藥品還是能夠存在藥店中的。
因為這一點,警方幾乎是立馬就偏了心思, 把注意力全部專注於沈君蘭的身上。以至於之後但凡有點蛛絲馬跡, 都會加深她的嫌疑。
思及此, 肖祁墨拿起屍檢報告,繼續有條不紊地分析:「其次, 兇手採用放血式的殺人方法,但致命傷口都在頸動脈。」
「所以手腕腳腕的四道傷痕, 從某種角度來說,只是兇手單純的泄憤行為。」
鄭樞燁聽著, 沒有錯過兩起案子的不同點, 突然打斷:「可為什麼這次,被害人的頭顱被直接割下?十六年前的三起案子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肖祁墨看了他一眼,認可般地點了下頭:「確實。」
「兇手既然時隔十六年再犯案,一定是生活上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或是一些事情, 能足夠影響到他的情緒,讓他再度通過殺人來發泄情緒。」
話落,他點了點正在記筆記的某人,冷聲道:「蘇烈,周晗雙那邊的屍檢方面你繼續跟,著重觀察頸部傷口的痕跡。」
被喚作蘇烈的男人應了一聲:「好。」
聞言,坐在他對面的圓臉女孩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立馬跟上,話鋒一轉:「肖隊,檔案里沈君蘭的資料並不多,現在可能需要重新調查。」
「目前手邊能得知最重要的信息,只有沈君蘭是雲海孤兒院的孤兒以及後面開的藥店也在孤兒院附近等。」
聽到這,肖祁墨想起資料上的字眼,意味深長地念著那五個字:
「雲海孤兒院。」
他垂下眼瞼,桃花眼裡淬著冷意,沒有一絲溫度:「那你繼續去跟進一下。」
自某個字眼起,鄭樞燁身形一頓。
無論是雲海孤兒院還是沈君蘭,都是他熟悉的字詞。
沈君蘭出事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孤兒院,正處於住校制的初中生活。等到後來知道的時候,案子已經結束了。
年少的他翻過很多報導,都不如現在手邊的資料來得詳細細緻。
現如今,又一次透徹地分析案子的起因經過,他根本不敢想像,當初那麼喜歡蘭媽媽的簡清會有多麼難過。
尤其還是在被冤枉的情況下。
聽著他們的交流,鄭樞燁的眉毛蹙得越來越緊,搭在桌面上的指尖無意識間握成了拳。
須臾,他緩緩地抬眸,猝不及防對上了肖祁墨的目光。
男人看他的眼神很平靜,幽深得宛如黑曜石般,仿佛能夠看透一切,耐人尋味。
不知為何,鄭樞燁脊背一涼。沉默已久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連帶著流淌的血液都變得燥熱滾燙。
他情不自禁地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
「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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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小區的案子發生已經有一段時間,金研和範金堯沒有一個人在她面前提過這件事。
要麼是他們都不知道,要麼就是他們都知道了只是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兩者相比,簡清更傾向於後者。
所以比起沉默互相打啞謎,她更喜歡主動出擊。
紀梵出差的第二天,簡清剛下班就去找了金研,美名其曰蹭師母的飯。
金研還是老樣子,一見到她就拉她下棋。
估摸著猜到了她來的意圖,金研下了一子,抬眸,盯著小姑娘的臉蛋看了會,狀似不經意地一提:「最近新聞應該看到了吧?」
簡清沒動,遲疑了片刻,才道:「看到了。」
「你怎麼想?」
這一次,簡清極其利落地下了棋子,「炮」棋隔著一子「兵」,直接將目標對著「帥」棋。
她頓了頓,神色自若,一如反常地篤定:
「就是他。」
金研不慌不忙地將「馬」移到中線的位置上:「我托警局裡認識的人打聽過了,不出意外,你這麼多年的等待可以有結果了。」
多年的等待?
拾起的棋子握在手中久久沒有落下,簡清垂下眼瞼,指腹掠過棋子光滑的邊緣,一言不發。
良久,像是做出了很大的決定。她驟然放下棋子,掀起眼帘,目光堅定地望著他:
「老師。」
「當初,您為什麼會接我媽媽的案子?」
金研眸光一凝。
簡清想了想,直白地坦然:「饒是有點眼色的人,都不會這麼盲目地接受一起看起來明顯會輸的案子。」
「就像下棋,明知道這盤棋必輸無疑,還有必要坐下來再慷慨赴死嗎?」
金研一愣,目光專注地盯著對面的人。
大概是覺得這個問題過於突兀,他含笑著往椅背上靠了靠:「這麼多年,你還是頭一次問我這個問題。」
「確實,一開始,法律援助雖然輪到我們律所,但我並不打算接這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