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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1:15 作者: 車厘籽
    第25章 第二十五頁 「那我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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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金研律師的七十大壽, 簡清請了半天假,還沒到飯點便拎著禮物往老師家裡跑。說什麼也要多蹭一頓午飯,畢竟師母的手藝不是一般的好。

    給翟迎打電話的初衷, 是金研問起了她最近的工作狀況。她就想著通知一下案子的最新進展,讓小姑娘安點心。

    還有附加的理由。

    只是單純地想找個藉口脫離棋盤的魔掌。

    結果沒想到,等來了紀梵。

    似乎也沒有料到會在門口看到簡清, 紀梵的步伐一頓,視線在她身上停留。

    女生今天就穿了件黃色的針織吊帶背心,高腰的闊腿褲緊緊貼著那纖細的腰線,恰巧迎合了上衣過短的設計。

    大概是嫌陽光刺眼, 她的腦袋上還戴著一頂白色的漁夫帽,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剛釣魚回來一樣。

    紀梵無意識間盯著她多看了幾秒鐘,而簡清也早就掛了電話,無聲地與他對視。

    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眼睛純粹又坦然, 蘊藏著淺淺的笑意, 難得在面對他的時候流露出溫和的色彩。

    青磚小路很快行至盡頭, 踩上台階,簡清好脾氣地順手替他拉開木門。風鈴叮咚脆響, 飄來玄關處淡淡的蘭香味。

    紀梵垂眸,簡清正扶了把略微有些擋住視線的帽子, 但似乎也掩蓋不了她今日意外的好心情。

    女人抬起下巴,笑靨如花, 眉眼間落滿靈動, 無聲地朝他說了句:請。

    電話還沒有結束,紀梵並未打算進去。只在經過簡清的時候輕拍了下她的帽子,刻意將手機挪遠了點,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等我一下。」

    話落, 也不給反應的時間,淡然自若地直起腰身,繼續進行電話內容。

    簡清:?

    等啥?

    我去我不是真的在等你啊!

    她只不過是裝模作樣開了個門,結果你還真就順竿子往上爬了是吧?

    簡清對著男人的背影做了個要打人的手勢,結果他突然回眸,驚得她當即收回手,欲蓋彌彰地笑了一下。

    算了算了,看你長得好看就再等一會吧。

    反正進去無非就是被金研逮著下棋,那還不如在外邊看帥哥呢!

    腦海中飛過無數條彈幕,等到簡清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紀梵的電話終於打完了。

    他收起手機,睨了眼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小姑娘,哂笑:「結束了。」

    「結束了?」

    簡清眼眸一亮,話語裡是明顯的欣喜:「那趕緊進去吧。」

    被粗暴地往裡推著走,紀梵看著她手動扇風的小動作,不免笑著問:

    「很熱?」

    簡清看了眼外邊的大太陽,又回頭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不熱嗎?」

    紀梵默不作聲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後認真提醒:

    「可你穿得很少。」

    「……」

    簡清已經懶得與他爭辯了,扯出一抹不走心的笑容:

    「哦,可我怕熱。」

    男人嗤笑,剛和聞聲而來的安蓉打完招呼。就此,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暗含寵溺:

    「嬌氣包。」

    簡清氣笑:「你再說一遍?」

    「無可奉告。」

    -

    紀梵前腳剛到,後腳便被範金堯叫去書房促膝長談了一番。兩位師母就聚在廚房,聊聊家常,準備晚飯。

    落單的簡清不出意外又被金研逮著去下棋。

    說實話,簡清的象棋下得並不差。只是她太習慣於將那些策略背得滾瓜爛熟,以至於無法靈活混用,舉一反三。

    換句話說,如果她的對手只是單純止步於會下象棋的「會」字,那麼她是絕對的贏者,甚至可以贏得易如反掌。

    可偏偏她的對手是對象棋頗有鑽研的金研,專吃她這種固步自封會耍點小聰明的玩家,還吃得死死的。

    又輸一局,簡清看著自己被拿走的「將」棋,委屈地翹起了嘴巴,滿臉不痛快,控訴:

    「老師!你的成就感都是靠虐我取得的嗎?」

    端著茶杯的老人毫不客氣地笑了兩聲,笑得簡清的小脾氣都快上來了:「老師!」

    金研放下茶杯,潤過茶水後的嗓音莫名有些低:

    「不服氣?」

    簡清揚了揚下巴,眼梢上擺,給了個「你說呢」的表情。

    老人的目光在她漂亮乾淨的臉蛋上停留片刻,斂起玩笑,染上了幾分認真的色彩,聲如洪鐘:

    「那就贏。」

    簡清一愣,對上金研意味深長的視線,方才的賭氣和嬌縱頃刻間消散殆盡。

    她垂下眼瞼,柔軟的指腹摩挲著象棋表面的凹槽,眸色很深,像是蘊藏著濃濃的情緒,等待如釋重負的那一天。

    「對手太強大,怎麼贏呢?」

    女生的嗓音極其平靜,恢復了平日裡的穩重和專業。比起恬靜淡雅的茶室,更像身處箭弩拔張的法庭。

    金研沒說話,重新開始擺弄著眼前的棋盤,耐心地聽她復而響起的話語:

    「無數次的努力和掙扎,無數次的翻找和鑽研,結果都沒有任何改變。」

    簡清斂眸,細長的睫毛輕輕顫著,最終把握在手中的「將」重新放回原位。

    落棋清脆的聲響蓋過了茶室外被虛化的鳥叫聲,那一句詢問,柔軟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脆弱和質疑,盡顯悲哀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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