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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41:15 作者: 車厘籽
與備註為「老公」的聊天信息停留在了她單方面的詢問上。
[官司處理得怎麼樣?]
[你最近很忙麼為什麼都不回我消息!]
[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我想你了。]
發完最後一句話,她白皙的指尖落在屏幕上,輕輕向上滑動了幾許。
清一色的綠色對話框之上,對方的最後一次回復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我得處理一下今天的事情。]
一句處理,等了一個月。
汪怡摁滅手機屏幕,息屏的黑色倒映出她此刻略顯憂愁的面容。橙光的燈光下,她如小鹿般的雙眼明亮中透著擔憂。
她和齊洲的關係開始於去年十二月,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有半年了。很多時候,成年人的世界只要一個晦澀的舉動,一個露骨且意味深長的眼神便能一拍即合。
她圖齊洲的錢,而齊洲圖她的身子。這樣一來一回,她漸漸不再滿足。在這個艱苦奮鬥又充滿現實的社會,體會過物質保障的輕鬆生活,只會更加貪婪。
說明白點,她想要齊洲身邊的那個位置。
齊洲和她老婆的關係不好,所以只要她多吹吹枕邊風,發揮自己的優勢,這件事並不難。
以至於一個月前的東窗事發,被盧婉菁捉姦在床時,除了慌張失措地用被子遮住自己,大腦里第一個浮現的竟然是他們終於可以離婚了的想法。
然而一個月過去了。
按照當時盧婉菁離開時那個決絕的眼神,絕對會在最短時間內協議離婚。現在拖了這麼久都沒有一個後話,要麼是盧婉菁後悔了,要麼……
想到這裡,汪怡眯了眯眼睛,擔憂消散過後瀰漫的是比身後夜色更甚的陰冷。
女人大抵都是了解女人的,她接觸過幾次盧婉菁,一個看起來越是溫婉柔弱,並且傾注心血經營這個家庭的女人,在遭到背叛的時候除了崩潰,反而會抽身解決得比任何人都快。
如果不出她的意外,盧婉菁離婚之後也鐵定會爭取孩子的撫養權。這樣一來,她坐上齊太太這個位置便沒有任何阻力。
現如今,離婚遲遲沒有敲定,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不願意離婚的是齊洲。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她的沉思,汪怡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打開手機。點開微信,單方面發送的消息終於收到了一條回復。
她的眼睛被屏幕映亮,喜出望外的神色只停留了一秒鐘便被冷漠無情驅散。
[我們以後別見面了。]
汪怡多看了幾秒鐘,握著手機的指尖用力收攏,眉眼間的自嘲和冷意難以忽視。
第一次覺得文字能夠如此的冰冷。
「呵。」寂靜的夜色中,女人單手插在兜里,唇齒間溢出一聲譏諷的輕笑。
男人啊,果然都是自私自利的下半身思考動物。他得了便宜想當甩手掌柜,奈何她也不是好惹的。
你不想離婚?
我偏不讓你如願。
一旦站上這個不見光的舞台,就算知道前面是個火坑,也絕不會向後退一步。更何況,她能夠站在邊緣這麼危險的地方,少不了齊洲的推波助瀾。
所以——
站在校門口的女生明明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裙,溫婉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滲人的笑容。
不就是跳麼?
怎麼能一個人跳呢。
——
在簡清忙著律所和法院兩邊跑的時候,六月在不知不覺中到來,空調已然成了律所的必啟項目之一。
「清姐,疏水河道焦屍案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推門走進辦公室,簡清第一時間跌坐在柔軟的旋轉椅上。
她愛極了辦公室的設計,雖然只是小小不過二十平米的地方,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她喜歡這種有自己小天地的充實感。
把脫下的外套隨手擱在了椅背上後,簡清這才接過助理遞過來略微沉重的資料。進入工作狀態,女生方才被熱意蒸騰有些不耐的眼神頓時變得嚴謹起來。
疏水河道焦屍案。
上周末發生的震驚南港上下的兇殺案。
屍體發現於5月31日早上六點半,一位上班族在經過河坊公園的石板橋時注意到了河面上的異常。
一開始他以為是什麼巨大的垃圾,秉承著保護環境的想法喊來了環衛工人,想著拜託他們處理一下。
結果環衛工人拿著長杆把異物挪到岸邊的時候才發現好像是個人,當場嚇得臉色蒼白,立馬報警。
屍檢結果顯示被害人死前遭受性侵,警方初步歸類為姦殺案,只是手法更加殘忍了點。
「郭纖纖的家屬現在情緒激動,他們動員了人脈把事情鬧大,所以網民對這件事非常關注。」
郭纖纖,就是此次疏水河道案的死者,南港工商大學的大四學生。原本再過幾天她就可以穿上學士服和同學們一起拍攝畢業照,正式結束她的校園生活,開啟人生嶄新的篇章。
而現在——
簡清的眸子很暗,指間落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須臾過後終是沒忍住嘆了一口氣。
女孩的生命停留在了這如花般的年紀,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突然就沒了,還走得那麼悽慘,換位思考簡清也能理解她父母的悲慟和絕望。
在案件爆出來後的第二天,根據監控的調查,警方很快鎖定了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