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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頁

2023-09-15 09:33:28 作者: 卻呀
    光是想像一下小姑娘眼皮都困得耷拉著,卻還是強撐著精神坐在茶几前一個個認真地給他折小星星的畫面,他心裡就軟得一塌糊塗。

    段昂打開保險箱,把這個小玻璃放了進去,和公司的各種重要文件鎖在一起。

    他輕手輕腳地躺到小姑娘身邊,要關燈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亮了亮。

    他以為是秘書有什麼找他,拿起來解鎖看了眼。

    第一條消息讓他的心一沉。

    【徐易】:抱歉。我研究了她的病例,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別的有效治療手段。

    這人是他多方打聽,聯繫到的一位才回國,在腦細胞損傷方面很有研究的腦科醫生。

    緊接著,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但我在美國的導師比我要有造詣多,正好他這幾天要來C市開個學術交流的會議,我和我導師溝通過了,你可以帶她去給我導師親自看看。

    第65章 晉江 晉江文學城獨發

    段昂被徐易帶著去見了他美國的教授導師。

    他的導師叫David Jone, 在世界頂尖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行醫任教了數十載,專攻的就是腦內神經科研究。

    David看過紀因的核磁共振,顱腦ct和腦電圖, 又讓徐易問了她幾個問題,便開始和自己的學生交談起來。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 用的自然是英語。

    段昂現在的英語水平很不錯了,可他們的對話涉及到相當多的專業學術名詞, 他聽得一頭霧水。

    他沒有放棄,哪怕每句話只能聽懂一兩個詞,仍然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聽著。

    紀因更加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她坐在椅子上, 大眼睛一會兒看看段昂, 一會兒看看那個頭髮花白的外國老教師。

    終於, 兩人談完了。

    David教授這幾天還要參加一個國際學術交流會議, 是抽空過來的,說完就要走了。

    徐易和導師告別後,把導師的意見如實轉告給了段昂:「老師說了, 依照她現在的情況, 採取保守的藥物治療和康復訓練很難讓她徹底恢復。要想完全恢復,唯一的辦法就是開顱手術,進行幹細胞移植。」

    段昂聽到有辦法時, 並沒有馬上高興,世上根本沒有萬無一失的手術, 連小小的闌尾炎手術都有風險,更何況開顱。

    「做手術的話,成功機率有多少?」他問。

    「百分之六十。」徐易坦誠道:「如果手術失敗,輕則腦積水, 重則顱內感染,導致死亡。」

    段昂下意識緊緊攥住了握著的那隻小手。

    「你捏疼我了。」小姑娘輕喊了聲。

    他馬上鬆了手上的力道,然而一直到家,眉間還籠著沉沉的郁色。

    紀因抬頭望著他,手指頭戳了戳他好嚴肅好緊繃的臉,擔心地問:「怎麼啦?你看著好不開心呀。」

    「……」段昂:「沒什麼。」

    為了增強說服力,他扯起唇角,對她露了個笑。

    她見他笑了,放下心來,想起什麼,興高采烈地問:「那個外國的醫生是不是能治好我的病啊?」

    她眼眸亮晶晶的,仰臉滿含期待和希望地望著他,他只能先騙騙她:「那個外國醫生暫時也沒有辦法。」

    紀因蹙起眉頭,有些困惑:「可我聽見了,他說讓我做個什麼手術。」

    什麼開顱啊,風險啊,她都不懂。可她知道有的病吃藥吃不好,就得去做手術。

    如果她能做那個手術,那她的病一定也能很快好起來。

    「我想去做那個手術,你讓我去做手術吧。」她抓著他的手,撒嬌般地晃啊晃。

    「不行。」

    他的語氣冷硬到不容拒絕,和從前什麼都依著她的人截然不同,紀因委屈地紅了眼眶。

    她不想理他了,噔噔蹬踩著拖鞋跑回房間,又把門一關,扯著被子把自己蒙頭蓋住。

    段昂隨後擰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被子裡鼓起的一小團,他嘆了口氣,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反應太過激了。

    段昂坐到床邊,手去扯被子,然而被子下的小姑娘也拽著被子不讓他拉開。

    「因因,對不起。」

    紀因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聽見他這聲,拽著被子的手鬆開了,他順利扯開了被子,看見她泛著紅的眼睛。

    「那個手術不好,特別危險,失敗的可能很高,要是失敗了的話。」他聲音艱澀地說,「因因可能會沒命的。」

    紀因愣怔地睜大眼。

    他安慰道:「我們不做那個手術,就按照原來的那樣,吃藥,每周去做康復訓練,一樣能好轉。」

    她低下頭,心情悶悶的,沒再說話了。

    房間一時變得很安靜。

    這一晚上,紀因罕見地失眠了。

    「段昂,我想去做手術。」她想了好久,小聲又認真道。

    段昂身子一僵,他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姑娘,聲音溫柔又耐心地哄道:「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不去做那個手術的嗎。」

    紀因咬了咬唇,抬起眼望著他:「可是你之前說吃藥我的病就會好的,我吃了好多好多天的藥,病還沒有好。」

    「每次出去時,只要我開口說話,別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哪怕他們不說我也知道,他們心裡都覺得我很傻,不正常。」

    出事以後,她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長的一段話,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帶上了細細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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