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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19:57 作者: 珩一笑
    到站後,林越澤直接叫了車回家。枝子很是肉疼。雖然都在實習,可工資少得可憐,從高鐵站回去,車費抵得上她大半天的薪水了。

    推開門,枝子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火急火燎。

    從客廳到臥房,用蠟燭擺出一條路來,地上還撒著紅玫瑰花瓣。一路往裡走,床單被套盡數換成粉色,上面也鋪滿一層花瓣。

    滿室燭光下,花瓣的紅妖冶似火。

    看蠟燭燃燒的情況,才布置完沒多久。

    林越澤牽起她的手,「你不是說求婚的時候,我欠你一束花嗎?呶。」

    「你好俗。」枝子感動,又好笑。多麼爛俗的情節,電影、電視劇,上演過無數遍,主角變成自己,還是會動容。

    然而,林越澤精心布置的,卻被他輕易毀掉。

    最激烈的那一刻,枝子淺吟出聲。如早春第一聲鶯啼。她看見無數花瓣在眼前飛舞,似龍捲風席捲而過。

    有的蠟燭已經滅了。

    枝子感覺空氣漸漸稀薄,她張大嘴巴,像瀕死的魚一樣竭力呼吸,吸進來的,卻是玫瑰幽幽的芳香。

    他趴在她身上喘息,颶風也走了。花瓣紛紛而落,落在她的胸口、手臂、嘴唇上。一切都是酥癢難耐,情愫叢生的。

    這一輪的結束,卻只是開始。

    枝子覺得自己是串在鐵釺上的雞翅,烤熟一面,再翻一面,直到整個人沒一處完好的地方。

    到最後,夜深了,枝子沒力氣了,貓一樣哼哼,林越澤才饒她。

    他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摟著她鑽進被窩,「晚安。」

    「晚安,老公。」

    她仿佛失去意識地低喃。

    他們儘管享受這「洞房花燭夜」,卻不管朋友圈評論炸了鍋。

    廖阿姨:小澤,記得好好對你媳婦兒。

    枝子媽媽:枝子新婚快樂。

    吳可:可以發喜宴請帖了嗎?

    彭瑛:臥槽,我沒看錯吧,無名指戴戒指?是訂婚還是結了?

    張冬羽:又是明目張胆地撒狗糧,舉報了。

    夏曉喻:祝你幸福。

    ……

    枝子還記得,當初答應過吳可,如果要辦喜酒,會邀請她來。

    暑假回家,枝子約吳可出來。

    這麼多年,聯繫斷斷續續,也會像這次,互相給對方評論,卻沒見過面。上次見到是什麼時候?似乎還是高考後。

    吳可好像又瘦了點,穿著緊身牛仔褲、露臍上衣,顯出身材來,加一條鐵鏈,叮叮噹噹響,很酷。

    沒想到的是,陳彥東也來了。他卻沒怎麼變,頂多是輪廓更鮮明了些,從小帥哥變成大帥哥。

    枝子看向林越澤,後者解釋說:「他前些天從北方回來,正好有這個機會,很多年沒見了,就一起吧。」

    枝子介意的只是吳可。兩人分手具體過程她不清楚,總之,後面他們再無交集。走向陌路也不為過。

    那時候,他們都只有十幾歲,經歷了那麼多,如今,早練出一副假面具。吳可還能笑著對陳彥東說,好久不見。

    他們也都為這對新婚夫妻帶了禮物。

    陳彥東送的是紅酒,零幾年的,吳可則是一條玫瑰金項鍊。

    枝子沒想到他們送的都這麼貴重,不敢收,吳可說:「到時候你們辦婚禮,我都不知道來不來得成,就當我提前交的份子錢吧。」

    枝子一愣,「為什麼?」

    吳可笑了笑,很沒所謂的態度,不禁讓人猜,為何她年紀輕輕,一副老成的滄桑和看透。

    「你別想多了,我媽一個朋友給我介紹了個東北人,我準備去那邊。」

    「東北?那麼遠?」

    有多遠呢?火車要坐三十個小時,甚至沒有直達的高鐵。枝子這二十幾年去過最遠的地方,還是上海。

    聞言,陳彥東不禁將腦袋向吳可那邊偏了偏,卻沒有看她。他抑制住了。

    就是這個小動作,讓枝子覺得,他們之間有點什麼她不知道的。

    不然怎麼說他們心靈相通?枝子剛這麼想,林越澤便問陳彥東:「那你呢?」

    林越澤開了其中一瓶紅酒,他們吃的就是普通中式餐館,店裡沒高腳杯提供,他們只得拿茶杯。不倫不類的。

    陳彥東說:「我?四處闖闖吧,能闖出個名堂,再衣錦還鄉。」

    說著,他一口飲盡杯中酒。

    「不打算考研?」

    「考過了,沒考上。」

    林越澤拍了下她的肩,「那會兒你讀書最厲害,這倆姑娘天天問你這,問你那的,我看你是不想考吧。」

    陳彥東沉默了會兒,「還真被你給說中了。」

    卻沒解釋為什麼。

    吳可說:「你就別誇別人了,你考上A大研究生,怎麼不說呢?」

    「普普通通,沒什麼好說的。」

    「你倒『謙虛』。」她又對陳彥東說,「要是你發達了,別忘了我們啊,『先富帶動後富』嘛。」

    陳彥東知道她這是場面話,仍應道:「先借你吉言了。」

    「我自小運氣不好,還是別說這話了罷。」

    他笑了下,「我也不見得多好,說不定負負得正呢?」

    吳可突然說:「要說運氣好,還得是你們兩口子,現在日子過得多好。」

    場面一下子冷下來。

    她這話說得不恰當,像嫉妒他們似的,她自己也意識到了,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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