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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9:19:57 作者: 珩一笑
    總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起晚了。

    吃過午飯,林越澤帶枝子獨自出門,也沒說要去哪兒。

    林越澤牽著枝子,爬上一道高高的坡,又走了一段路,枝子發覺樹變少了,接著,陡然看到一片開闊的草地。

    正是青草茂盛的季節。踩上去,沒過腳踝,很軟和,真真像一大塊綠毯。

    遠遠的,還有幾隻羊在悠閒地吃草。

    天空好藍,澄淨得不得了,水粉畫一樣。

    大自然是最優秀的畫家。

    林越澤說:「離這裡一兩百米,有個高山牧場,一眼望過去,全是草原,適合夏天去。不像這裡,就這麼一小塊。那裡還有少數民族居住。」

    枝子快活地蹦蹦跳跳著,像好不容易被放出籠的兔子,壓根沒留神聽他說什麼。

    林越澤笑著提醒她:「小心地上有羊糞,那種一粒一粒的,黑色的。」

    他這麼一說,枝子就打消躺下去的念頭了。

    她埋怨他:「真是煞風景。」

    他們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天色漸暗,他們才回去。

    一連幾天,林越澤帶她去了很多地方玩,有的地方遠,他們就坐三輪車、摩托車,再遠一點,就得開車。

    他們也去了林越澤說的牧場。

    那裡海拔不算高,一千多米,不過草原面積確實很大,還有不少景點。

    枝子這些天曬黑了些,穿上當地少數民族特有的服飾,被林越澤吐槽說:「你現在黑得跟當地人一樣了。」

    當然是小聲說的,被人聽去了不好。

    廖阿姨幫他們拍了很多照,有一張,是枝子被他偷襲,嚇得花容失色,林越澤笑個不停,枝子懇求廖阿姨,讓她刪掉,林越澤笑得說不全話,還能阻止刪照片。

    她隱隱約約地發現這兩個孩子關係不太一樣了,可沒有明確地證據。

    她看他們打打鬧鬧的,不禁想起他們小時候的光景。

    那個時候,窮歸窮,丈夫總還是顧家的,鄰里之間經常走動,眼看小孩子鬧著鬧著,就長大了,日子過得飛快。

    哪像現在。

    她更多的,都是在家待著,丈夫一年到頭,難得見幾次面,見到了,也說不上幾句話,還要提心弔膽,他會不會在外面有了人,林越澤呢,也要出去上大學了。明明有夫有子,卻落得寡婦一樣的光景。

    他們在老家待了一個多星期,快到查成績的那一天,就回去了。

    姑姑尤其捨不得枝子,她自己生了個女兒,卻很少陪在她身邊,這麼十幾天的相處,姑姑幾乎把枝子當做乾女兒一樣。

    他們是當天上午走的,姑姑和奶奶大清早就去地里,摘了一堆蔬果,又抓了兩隻雞,兩隻鴨,成雙成對的,圖個吉利,還有臘肉,幾蛇皮袋的東西,讓他們帶回去。

    廖阿姨連推諉說不用,讓她們留在家裡吃。

    奶奶很堅持:「買來的哪有自家種的好,知道你們現在賺了錢,這是我們的心意,跟外面的比不得。枝子也帶點回去。」

    廖阿姨只得收下。

    東西太多,司機來幫忙搬。

    路上,廖阿姨問枝子:「玩得開心嗎?」

    「開心,奶奶和姑姑對我都很好。」

    「他奶奶啊,一向重男輕女,當她孫女,還不如當孫媳婦呢。」

    枝子佯裝聽不懂,扯開話題:「阿姨,你們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飯吧,我媽已經開始準備了。」

    「行啊。」

    回到家,連枝子媽媽也說,枝子黑了點,胖了點。枝子急眼了,哪有。不過這樣很健康,媽媽又補充說。

    查成績那天,網站一直卡頓,到了晚上,才查出來。

    跟她預估的差不多,按照往年分數線,是可以上A大的。

    林越澤很快打電話過來,「枝子,考得怎麼樣?」

    枝子報了個數,從他的聲音就能聽出來,他成績是理想的。一問,果然如此。她也很高興:「我們可以一起上A大了。」

    他突然說:「鄭阿姨在家嗎?」

    「我媽在上夜班。」枝子心念一動,「你要過來嗎?」

    「你等我。」話音剛落,電話就掛了。

    過了會兒,外面突然炸起驚雷聲,枝子嚇了跳,轉念又想到,不知道林越澤出門帶傘了沒。

    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半幅天空,緊跟著,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狂風大作。

    窗外的樹被颳得搖晃不止。

    枝子打電話給林越澤,想叫他別來了,他卻沒接。她只好焦急地等著。

    門響的那一刻,枝子像彈簧一樣跳起來,奔過去開門。

    屋外的是林越澤,更準確地說,是淋成落湯雞一樣的林越澤。

    他喘著氣,額頭上不停有雨珠滴下來,笑得卻如撿了寶,「我考完的時候,還忐忑,有道大題好像寫錯了,十幾分啊,我都不敢跟你說。現在好了,我們可以一起了。」

    枝子也笑,似嗔似撒嬌地說:「就算高興,也沒必要跑過來啊,還淋成這樣。」

    「枝子,我想親你。」

    「啊?」恰好有道雷砸下來,她沒聽清。

    林越澤已經不由分說,捧住她的臉,低頭親下來。

    這次,落的位置,正中唇瓣。

    枝子登時大腦宕機,方寸大亂,竟忘了做出反應,直愣愣地看著他。離得好近,能看清他鼻翼邊的一顆小痣,以前怎麼從未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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