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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7:05:33 作者: 金呆了
    我先笑得很開心,為他的樂觀,又撇下嘴角,為他的現狀。

    而我真的想多了,破產後一蹶不振那是我們普通人,天之驕子之所以為天之驕子,是即便生活的劇變在我看來有如走鋼絲般陡峭,他們偏有峰迴路轉的金手指。

    第11章

    公孫爸爸開始倒騰車時,公孫恰好手上有個項目負責人這塊有門路。白若蘭眼見爺倆一拍即合,殺去了天津港。先還為他轉手賣了兩輛車賺了十來萬慶祝,誰知一去就是三年多。枕邊人變夢中人。

    天津港買車水深,坑了不少人,風評不太好,可中間的利潤空間太大,比之4S店平均低10%至20%,不僅如此,還可購得各個國家不同版本的車型、配置,不少人被坑了依舊前赴後繼,嗜好淘車的富二代們更是樂此不疲地試水。不少人會找熟悉中間操作的領路人。

    公孫大學畢業那會跟同學坐火車到天津,買了輛跑車運回來,雖然手續不全,上牌什麼挺麻煩,但價格是真讓人心動。

    公孫留過學,英語不錯,他爸生意場上打滾,特會男性局裡的交際,一來一回打配合,簡直天衣無縫。

    只是異地戀又開始了。

    失敗過的人會比平庸的人更渴望成功,公孫體會過為金錢敏感的日子,對金錢如饑似渴。他在天津的浮躁隨著電話線蔓延至白若蘭耳朵。

    我起初也沒想到公孫會在天津呆這麼久,畢竟他在省會有穩定的工作,沒想第二年他就辭了,而且辭職這事兒沒告訴白若蘭。

    他說,辭職也不是突然決定,兩人之前也有交流過,所以趁回來看他的寶貝順便把手續辦了,請假太久,那天也就是走個流程。

    可白若蘭為此置氣,發了他們複合之後最大的火,她氣公孫檐沒有第一時間把如此重要的事告訴她。一下撥了36通未接。

    公孫在外,看到來電以為出事,再回撥過去,白若蘭已經從得知他辭職的聚會裡出來,消了最盛的怒火。公孫自然趕不及第一時間道歉,後面補上,兩人和好如初。

    我眼看他們隨著年齡的增長,戀愛的步伐往成熟穩重上走去,天大的事情在天空炸開沒會又氳在沉靜的深藍里。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以為穩定是好事,可對於他們兩來說,穩定無疑是將愛消靡在平靜的歲月。他們愛對方,卻都不適合這樣的愛。

    公孫在天津事業發展得極好,朋友圈全是豪車一覽,我時常點讚,或是偶遇某個朋友圈重疊的女孩點讚。

    年過三十,我一事無成,心血來潮想考美院,去北京考試,公孫老遠開車過來請我吃了頓飯,我踮腳攬住他的肩,聞見淡淡的香水味,味道很熟悉,我脫口而出:「嘿!果然!我不信你小子能老實!」

    公孫腳下明顯一頓,回攬我的手也在肩頭硬成棍杆,我的嘴角僵住,身體先大腦做出反應,震驚大斥:「不是吧,公孫檐!」

    「什麼不是!」他急得皺起眉頭,呼吸亂序將我往邊上一推,「你少亂猜!」

    南方少爺到了北方動作都粗了不少,我重心一偏,腰哐啷撞在垃圾桶上,挺大的聲響。我捂著腰用力拍打他的手臂,「不是吧,公孫檐!你對得起白若蘭嗎?」

    他先是歉意想拽我,撞上我的眼飛快避開,粗聲粗氣否認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好好的,」接著手指一指,「別沒事找事。」

    畜/生啊!

    禽/獸啊!

    渣男啊!(一個諷刺的屏蔽符號///)

    我被他收買了,用一頓酒。我恨我自己的同理心。

    他說他愛白若蘭,即便撫摸她,早已與左手撫摸右手無異,即便和她幹過成千上百次,擁抱接吻早就沒了激情,可他知道,平靜生活里的離不開就是愛。

    我說愛之所以自古被歌頌,是因為它純淨。你少他媽貼金。

    「如果純淨的愛是每個人都擁有的,那又何必歌頌。」他用力將啤酒罐一捏,往外一甩。「我擁有的就是最爛俗最惡俗最不堪的愛,又如何,我離不開她。你不要用你的你們的來定義我的。」

    我知他在胡扯,在為自己強詞,怔怔呆飲片刻酒,呢喃道,「為什麼啊?為什麼啊?」不是好好的嗎?他們一起走過了桀驁不服輸的初戀,細膩美好,而後貪圖新鮮,雙雙越軌,可開始新生活又割捨不下,開誠布公重歸於好,為什麼還要玩兒呢?

    「你不是說玩膩了嗎?不是說女人都一樣,沒一個比得上白若蘭給你的刺激嗎?」說完我又想到了另一層,「還是當時說這話時,你在追她,所以這麼說?」

    我拋出最後一個問句,眼睛裡都噙淚了。

    女人真愚蠢,又他媽為別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淚,可我真難受,就覺得自己的好哥們又重蹈覆轍、不好好過日子了,女性朋友的長跑男友又他媽出軌了。

    而我一個單身狗,在為愛情流眼淚。

    公孫與白若蘭的感情質變在一次久別重逢,白若蘭酒後喝高提出了分手,原話是這樣的——

    「剛剛去接你的路上我見著一個穿皮衣的男孩,特別像你,裝模作樣叼了根煙,哎……我心跳都漏拍了,可勁兒舔嘴巴。可惜燈綠得太是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踩了油門。」

    「我在猶豫什麼,我在想,哎呀,我要是單身我可能會去要號碼吧。」

    「你不許說話!」她一指抵上他欲要動怒的唇,「公孫檐,我覺得我們這樣太沒意思了,戀愛談得就像結婚一樣死氣沉沉,」她拽過他的手往自己屁股上摸,撅起嘴巴,「你摸我還有感覺嗎?」她往他那兒使了一指禪,低哼一聲,「我摸你也覺得不刺激。我實話實話吧,我對今晚我們要發生的事心知肚明,並且毫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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