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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7:02:29 作者: 明開夜合
    然後,談宴西就給了她二次暴擊:

    手機主屏幕,是一張噪點嚴重的夜景自拍照。

    他們兩個人的。

    第58章 都是可愛

    拍這張照片時的情形, 周彌依然記得清楚。

    秋日,夜靜深山,面前是燃燒的篝火。

    照片質量一般, 那時她不無遺憾, 心底那種沒來由的失落感,是覺得或許彼時他們毫不光彩的關係, 確實配不上這麼昭彰的紀念。

    是以,這照片她從來沒給任何人看過。

    唯獨難過到熬不住的時候, 會翻出來看一眼。

    其實有飲鴆止渴的意味。

    但人有時候, 就是捱不下去眼前的渴。

    周彌偏過頭, 垂眸去看一眼, 談宴西閉著雙眼,倒是能看見他歇著的長而薄的睫毛。

    他當然知道她肯定是看見這手機壁紙了, 卻也不打算就此多說些什麼。

    然而周彌卻能領會他的意思:

    用不著招搖,或是連篇累牘地闡釋。

    瀰瀰,你看見了, 你知道就行。

    周彌不由地笑了笑。

    沙發椅還是有幾分逼仄,尤其談宴西又只能枕著她的肩膀, 如此僅僅看著便覺得難受極了的姿勢, 談宴西卻還是睡得昏天黑地。

    可見他有多累。

    周彌肩膀早就麻了, 為了遷就他的身高, 她得坐直些才能讓他枕得更舒服, 維持這一動不動的姿勢, 整個人都是僵直的。

    但始終忍著沒有動, 直到談宴西自己醒過來。

    他睜眼時茫然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哦還在機場呢。

    他無奈笑了笑, 聲音剛睡醒的一種沙啞:「這么半天過去了,還沒把你送走。再等你回來,時間不更難熬?」

    周彌喜歡極了「回來」這個詞語裡柔軟的含義。

    頓了頓,談宴西又說:「我過年放假騰出時間過去找你。」

    而周彌笑說:「我剛才已經在微信上跟宋滿和顧斐斐商量好了。二十九那天,我跟宋滿過來北城過年。除夕我跟她們一起過。後面,你看你哪天有空……」

    「你哪天有空,我就有空。」

    「你不是一堆親戚要應付?」

    「老爺子去了之後,規矩也沒那麼嚴了。有些人情是推脫不掉,有些走個過場就行。」

    周彌便告訴他,有一回在酒會上,聽說了談老爺子過世的事。

    那時候挺擔心他,甚至猶豫過要不要給他發條消息問問。

    談宴西笑說:「你要是真給我發了,那場面可就更熱鬧了。」

    周彌不解。

    談宴西說:「下次說吧,三言兩語也講不清楚。都是跟談家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現在時間寶貴,我懶得說他們。」

    周彌笑說:「寶貴嗎?我們好像也就是在說廢話。」

    「那也分誰的廢話。我們瀰瀰相關的,我就樂意聽。」

    周彌:「……扣分警告。」

    談宴西笑出聲。

    熱戀的時間由來經不起消磨,幾乎都是眨眼便過去。

    廣播裡通知開始登機。

    分別之前,談宴西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說好的過年過來,可要說話算話啊,我就指著這約定續命了。

    周彌給他狂扣了五分。

    -

    一聽說過年要來北城,宋滿簡直是巴不得,她正愁寒假太長,跟白朗熙已經好久沒見了。

    周彌不打折扣地上班上到了除夕前一天才放假,乘晚上的飛機跟宋滿一塊兒飛北城。

    顧斐斐笑說自己或成最大贏家,原本還要奔波去東城呢,如今待在家裡就有人過來陪。

    她們三人的除夕過得隨意得很,睡到自然醒,中午煮一鍋醪糟湯圓,早飯和中飯一起對付了。

    晚上,拿電磁爐自己在家打火鍋吃。

    食材是顧斐斐買的,某買菜app下單了直接送上門,方便得很。

    種類齊全,葷素皆有,愛吃什麼自己燙。

    電視是開著的,但也沒人看春晚,她們拿筆記本電腦單獨點開了某一部綜藝,一邊吃,一邊笑得前合後仰。

    一頓火鍋,吃了快兩小時。

    刷鍋的任務,指派給宋滿了。

    宋滿吐槽自己像個灰姑娘。

    而顧斐斐這個「惡毒繼姐」,趾高氣揚地朝著廚房裡叮囑一聲:「辛德瑞拉,刷乾淨點!」

    周彌和顧斐斐去沙發上坐下,一人抱一隻抱枕,吃完飯後幾分飽足的呆滯。

    看了會兒電視裡不知所云的小品節目,周彌放在茶几上的手機一響。

    她伸手撈過來看一眼,立即站起身。

    而顧斐斐問也不用問,便知道多半是某人來找她了,笑著調侃:「我看你才是辛德瑞拉。零點之前回不回來啊?」

    周彌沒空理她了,手機上交代了一句就匆忙去了一趟洗手間,刷牙。

    她揪自己身上的衣服聞了聞,一股牛油鍋底味。

    等刷完牙,又進屋去換了一身衣服,這才下樓去。

    談宴西就在樓下,他晚上喝了酒,自己沒開車,司機送過來的,這時候是停在了小區外頭。

    沒等太久,就看見樓下大門打開,周彌從裡頭走出來。

    她今日穿得不似平日風格,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兔絨短款外套,底下是黑色的長款半身裙。腳上工裝風格的靴子,倒是略微中和這幾分過甜的裝扮。

    等她走到跟前,談宴西第一時間摘下脖子上的深灰色羊絨圍巾,給她戴上,一面說:「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他想了幾個詞,都覺得不合適,好像有點像是貶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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