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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接著就有工作人員開始卸貨。
這批物資包含有礦泉水、功能飲料、麵包、方便麵、酸奶,還有消毒液、口罩、防護服、滅火器。
每一個裝貨的紙箱上,都貼了「方行置地」四個字。
裴宴時看了會兒,準備離開人群回到自己車上,剛轉身,忽然,「轟——」的一聲響,那動靜悶悶的、鈍鈍的,像是匍匐在地的怪獸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
剎那間,周圍響起成片的驚愕聲。
「爆燃!這是爆燃!」
「天啊!太嚇人了!」
「咱們的消防員沒事吧?!」
「祈禱!保佑!」
……
裴宴時身體僵硬地轉身,就見遠處的山林里,灼灼燃燒的烈火在空中飄擺出風的姿態。而盤桓在上方的直升飛機,就像隨時要撲火的蛾子般,渺小而脆弱。
裴宴時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
那映在眸子裡的火光,似乎隨著這點投影,一下子躥到了心頭,那股從秦熾倉促離去便騰然而起的無名怒火,瞬間燒得更旺了。
裴宴時眼眶發紅,手指攥緊又鬆開,掌間全是深深淺淺的指甲印子。
他眸光垂落,沒再停留,徑直離開了。
回到未央巷已是傍晚,裴宴時跟著羅姨一起吃了晚飯,就在秦熾的房間裡待著了。
他沒再看任何和森林火災有關的新聞消息,拿了本秦熾放在書桌上的書,一頁頁打發時間似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咚」的一聲,一顆石子砸在了閣樓的方形小窗上。
裴宴時先是皺眉,接著一愣,然後心臟猛地狂跳起來。
他把書一扔,走到窗邊,手握著窗戶的把手,往外一推。
秦熾站在樓下,仰頭看著他的方向,朝他抬了抬下巴。
秦熾應該是滅完火直接就過來了,他一身衣服髒兮兮、濕漉漉的,整個人像是剛從泥地里爬出來,只有那張臉還能看,估計是借著現場的水源粗暴地沖了一下。
裴宴時維持著推窗的姿勢,低頭和秦熾對視著。
巷子裡的路燈裝得稀鬆,十幾米一盞,光線並不亮,秦熾站在那片昏黃里,仿佛被打上了一層淡淡的懷舊的濾鏡。
裴宴時終於出聲,嗓子是許久沒說話的啞:「你個拔吊無情的,還知道回來?」
秦熾抬手,朝他晃了晃手裡拿著的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
這個牌子的礦泉水正是白天方行送去現場的物資之一。
秦熾問:「你是不是白天去找我了?」
裴宴時輕哼一聲。
「生氣了?」
「我至於?」
秦熾笑了起來,他後退兩步,走到身後的海棠樹邊,手指彈了那樹枝一下,掛在樹枝上的花苞隨即輕輕一顫。
他仰頭看著樓上那個明顯在生自己氣的男人,哄道:「裴宴時,別生氣,你看,海棠花開了。」
就在那一刻,春風瀟瀟起,無名怒火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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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啦!!
作話不收費,容忍一下我的碎碎念~不喜歡看作者念叨的,直接划過就好嗷~
就淺聊一下碼這篇文過程中的一些感受吧。
這本寫得挺不容易的,倒不是說自己有多認真有多辛苦什麼的,單純就是自己寫文寫到現在,心態上有些被生活磋磨了~全程就靠著強烈的想完結,不想坑文的意志磕磕絆絆寫完的。
《無名火》是去年11月底開的坑,真正開始存稿是在去年4月底,算起來,這本書我寫了有一年零三個月。
對自己也是很無語了欸,寫的也不是什麼長篇巨著,也就一個可供人Kill time的小故事罷了,就感覺自己要被掏空。
每天下班回來,往電腦面前一坐,覺得自己跟要上刑了一樣,總是要邊碼字邊進行心理建設,稍微卡個文,就會開始神遊,因為如果不放任自己神遊,死磕卡點的話,我大概會發狂暴走(bushi)。
寫文也蠻久了,一直覺得自己就像小說里根骨不佳、毫無天賦又妄想練就蓋世武功的小徒弟一樣,這幾年也一直在寫文路上摸索著,大概是以每寫完一本,就摸著一點方向的極其微小的進步在往前走著。然後就安慰自己,好歹進步了一點啦,不要灰心啦,不要和優秀的大神比啦,和昨天的自己比就好啦。
做一點寫文方面的小總結吧。
1、人設。寫文最難的一點,就是在整個行文過程中,在隨著角色的境遇,人物情緒、心理,甚至性情在變化的同時,還要保持他核心人設的穩定、不崩塌。一個人,你要寫他高冷、寫他,又不能一直讓他高冷、病嬌,他遇到不同的事、面對不同的人,他這個人得是立體的、飽滿的,他在拋開他的核心人設後,他還有其他的表現,不然這個人就會表現得單一、平面、臉譜化。《無名火》這篇文中,秦熾和裴宴時前後其實都有不小的變化,寫到後期,在描寫方面我從容了不少,但一到他倆開口說話了,我就得不停斟酌,他們不能是最開始出場時那個交鋒的狀態,也不能是他們年少時倔強又開朗的模樣。
2、劇情設定。這個是我的超級大短板,沒別的方法和捷徑,只能大量輸入,看新聞看紀錄片看好的作品,然後學習建構起承轉折。我這個人喜歡有燃點的東西,覺得盪氣迴腸的大事件把人物之間的關係、情感帶上一個新階段,是一件很令人心潮澎湃的事情,這個是我在碼字中很享受,同時也很折磨自己的一點,畢竟功力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