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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裴宴時做事向來只管掃自家門前雪,反正把該送的人送進去了,然後找最好的律師給他們判到能判的上限,別的他一概懶得多管。
又過了一周,是賀眠眠出國的日子,秦熾本打算打車去機場,走出未央巷時,看見裴宴時的車居然停在巷口。
劉叔開車,裴宴時坐在后座,后座車窗打開,裴宴時看向車外的秦熾:「上車。」
秦熾拉開車門上了車,坐在他旁邊:「你不是在公司嗎?」
「抽空出來一趟,陪你去機場。」
秦熾下意識地拉過裴宴時搭在膝蓋上的手:「好。不過因為田夢梨的事,眠眠可能對你有點意見,一會兒見到她,她要是對你態度不好,你別跟她計較。」
手被抓,裴宴時順勢用手指指腹輕撓秦熾的手心手背:「我要是就跟她計較呢,你站誰?」
秦熾把他造次的手攥住:「玩這個句式上癮了是不是?」
「說啊。」
「站你,我說過站你,就會永遠站你。」不過這話後面肯定得加「但是」,果然,秦熾說,「但是眠眠一小姑娘,又是我妹,你要跟她計較過頭了,我能一邊站你,也能一邊……你。」
顧忌到車裡還有人,秦熾倒數第二個「干」字沒發出音,只做了口型。
裴宴時挑了下眉:「這麼重口啊。」
「你想什麼呢,我說的是晚上回家……你。」又是剛才那個字,秦熾省略掉了。
裴宴時下意識就想到三天前的晚上,兩人在進行這項「干」的活動的過程中,秦熾傷口崩出血的畫面。
那時候他們已經出了好幾天的院,裴宴時左腳的骨裂傷已經徹底好了,秦熾胸口的刀傷看著雖嚇人,但癒合得也不錯,只等之後拆線就行。
兩人膩歪著膩歪著,就都忍不住了,實在是憋了太久。
裴宴時撩起秦熾的上衣,看了眼秦熾的傷口,還沒等他露出什麼猶豫的神情,秦熾就將他翻了個身,然後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抓了個瓶裝的東西出來。
裴宴時扭頭看了眼秦熾,和他正往手上倒的那東西,挑釁又謔然道:「你行不行啊?回頭不行可別賴傷口啊?」
「放心,我有數。」
秦熾放話放得信誓旦旦的,等進入到正題後,全世界都他媽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房間裡的燈一直開著,不論進行到什麼時候,他們都能清晰地看著對方的樣子。
秦熾簡直想把這個時候的裴宴時刻進自己的腦子裡,他覺得實在是太好看、太漂亮了。
裴宴時則大部分時候都處在一個身不由己的狀態,他覺得自己就像司機手中的方向盤、糕點師手中的麵團、熊孩子手中的泥巴……而秦熾就是那個司機、那個糕點師、那個熊孩子,裴宴時只能任他掌控,由他搓扁揉圓。
有半數以上的時間,裴宴時的眸光都是散的,視線幾乎無法聚焦。
他感覺自己就像海上隨波逐流的一葉小舟,小舟在海上不停地顛簸,仿佛根本看不到靠岸的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小舟終於停泊在岸,裴宴時感覺自己渾身都要散架了,他睫毛顫了顫,倦怠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秦熾原本都好得差不多了的傷口在流血。
雖然沒有到血流如注那麼恐怖的地步,但一眼就能看見傷口隱隱有些崩開了,血細細密密地在往外滲。
而秦熾,沒有管正在流血的傷口,反而在幫他擦拭肚子上的……
裴宴時皺眉,摁住秦熾那隻拿著紙巾正給自己擦肚子的手:「秦熾,你現在分得清主次麼?」
秦熾用另一隻手輕輕捏了捏裴宴時的手心手背當是安撫,把最後一點擦乾淨,然後將紙巾一團,遠遠地投進了垃圾簍。他這才起身下床去拿醫藥箱,給自己處理傷口。
裴宴時緩緩地坐了起來:「要我幫忙麼?」
秦熾瞥他:「你現在有力氣?」
「我不至於這麼弱。」
「是誰剛才連我腰都盤不住?」
裴宴時微微眯起眼。
秦熾扛不住他這副樣子:「別用這個眼神看我,再看又有……」說著低頭示意了一下。
裴宴時順著他示意的地方一看:「……」
「那就別看我了,好好處理你的傷口吧,浴血奮戰的秦隊長。」其中的某個成語,裴宴時加了重音,嘲弄意味特別強。
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裴宴時對「干」這個字眼充滿了陰影。
他滿腦子都是那天睜開眼時看到秦熾胸口在滲血的畫面,他記得在秦熾開始處理傷口前,有一絲血沿著秦熾的胸膛緩緩往下滑落,成了一條鮮艷的仿若紅繩的血線。
那天之後的第二晚,秦熾還想做,裴宴時沒讓他如意,之後兩晚都是如此。
眼下秦熾提到這個字眼,裴宴時只眯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偏頭朝窗外看去,也懶得繼續剛才那個「站誰」的話題了。
到了機場,秦熾和賀眠眠打了個電話。
賀眠眠還沒有過安檢,在機場的大廳里等他。
賀遠東也在,他原本在和賀眠眠說著話,見到秦熾過來,和賀眠眠簡單說了句什麼,就有意地走遠了。
從賀遠東的角度來說,他自然是非常不想看到這個親手把他的妻子送進監獄,害得他好好的家庭如今凋零四散的人,即便田夢梨做的那些事令他也感到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