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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這天之後,兩人的關係又回到了,和先前一樣的,那種微妙的平衡中。
這種平衡並不穩定。
一來,他們的想法觀念、行事做派,本質不在一個思維邏輯里,如果再碰上這次梅竹公館火災類似的事情,兩人還得吵;二來,他倆現在這關係,始終不明不白,裴宴時是懶得問了,而秦熾也不給個交代。
就像一條湍急的小河上搭了根晃晃悠悠的木頭,若是風平浪靜還好,一旦暴風驟雨來襲,那根充當獨木橋的木頭,必然被絞斷或沖走。
秦熾復職後很忙,大部分時候都待在隊裡,晚上也住隊裡。
裴宴時偶爾會過去找他。
一開始哨崗亭的值班員還是讓預約,秦熾親自出來接了一次人後,隔天給走了個特批的手續,之後裴宴時再去,登記一下就行,進出暢通無阻。
兩人見面也沒別的,基本就是滾床單。
比起未央巷,裴宴時挺樂意來這兒,因為有空調,做得渾身是汗了,不至於像在秦熾家裡那麼黏膩難受。
但這兒也有他不喜歡的地方。
秦熾住的雖是單人宿舍,但這一層還住著他的隊員,牆體的隔音算不上多好,聲音大了,隔壁有可能會聽到。
裴宴時在這方面沒什麼羞恥心,他發出聲音的頻率、大小,完全取決於秦熾的運動強度。但秦熾不從自身解決問題,只會用各種方式堵他的嘴。
溫柔一點的時候,直接靠親。
粗野一點的時候,毛巾、衣服,甚至可以是書……反正抓到什麼往裡塞什麼,要是手邊沒有可抓的,直接用手卡上去。
裴宴時經常被他折騰得特別憋屈。
「老子瘋了跑來給你虐!」只有接吻的時候,裴宴時的語言體系才能短暫地恢復一下正常。
「還不夠你痛快的?」秦熾嘴唇很輕地碰了下他的。
「你讓我叫出來。」
「就這麼想讓人知道你在下面?」
「……」
這句話正中裴宴時的痛點,他沙啞地罵了句:「知道你媽!」
秦熾嗓音里不自覺帶了點笑意:「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放屁吧,」裴宴時身居top這麼多年,這點執念沒那麼容易消散,「你試試我,說不定你試過之後,還想追加個包年套餐。」
秦熾唇邊的笑意擴大了些,但說出來的話,在裴宴時聽來,卻是十分堅定且無情。
「你死了這條心吧。」
秦熾說完這句後,腦袋俯低下去,在裴宴時一聲難耐的呻.吟發出之前,堵住了他的唇。
裴宴時來了隊裡幾次後,漸漸地,秦熾的那些同事們,都知道秦熾有個關係很不錯的總裁朋友。
裴宴時是個社交老手,很輕易地和秦熾的這群隊友們打成一片。
打交道的過程中,裴宴時經常聽他們講起轄區裡的接警案例。
然後,他會有意地留意秦熾他們隊轄區內近期發生的一些災情、事故,再通過當地的公益機構,給受災的個人或群體捐贈相應的物資,並且出手闊綽。
以致於秦熾隊裡這群人,包括大隊下轄的那些中隊的同事們,人心跟被裴宴時收買了似的,一個個的把他看作是當代不可多得的良心資本家、大慈善家。
在廣散益財之下,裴宴時以往的多情浪子人設,可謂是一步步走向洗白。
轉眼,又是半個多月過去,八月來了,津州熱得流火。
裴宴時搬進了未央巷。
他不可能每天都往秦熾隊裡跑,平日裡只要不是忙到太晚,他下班後,基本都是回未央巷自己家。
秦熾家他不願意去,太熱了。
一次秦熾休假回來,他也不讓秦熾回,直接把人拽進了自己家。
兩人好幾天沒見,一見面免不了乾柴烈火。
這屋子翻新過,隔音效果不錯。裴宴時再出聲時,秦熾也不再堵他嘴了,甚至會變換著一些惡劣的招式,逼他發出更潰散的聲音。
現在天熱,裴宴時上班不怎麼穿正裝了,多數時候,就一身白T恤和牛仔褲。秦熾也不好在他身上留太多痕跡。
但有一處他是忍不住霍霍的,就是裴宴時紋在鎖骨附近的那枚小月牙。
秦熾每次看到,眸光都會變得深黯幾分。
那枚小月牙位置正好,只要裴宴時穿著的衣服領口不是特別松垮,都能擋住,於是,秦熾便可著勁兒盯著這塊兒折騰。
小月牙愣生生變成了裴宴時身體不可承受之處,秦熾每次剛一碰上,他那雙鳳眼就能瞬間失焦。
*
裴宴時雖說是個老闆,上班不用打卡,但大部分時候,他還是準點去公司的,然而現在,但凡前一天晚上和秦熾一塊過夜,第二天的裴總,遲到幾乎是必然的。
又一個遲到日,裴宴時一進辦公室,就被李秘書提醒會議室一群人等著他開會。
是個樂巢的項目會。
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樂巢這個項目已經進入到了規劃設計團隊的階段。負責樂巢項目的是方行一個資質很老的工程師,姓遆,叫遆字非,年逾不惑,公司里的同事習慣稱呼他遆工。
和方行那些習慣在格子間裡坐著敲鍵盤的人不同,遆工是個坐不住的人,他常年穿著工裝,戴著安全帽,奔走於各個工地之間。只有在項目前期還沒進入到建設施工階段的時候,才好不容易能在公司見到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