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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旁邊的小姨媽不為所動,似乎在等著裴宴時趕緊像之前每一次一樣麻利地拒絕掉。

    裴宴時卻和吳招華一問一答起來。

    聊到後面,吳招華從自己斜挎在身上的一個布袋包里掏出來一個玩具樣的東西。

    是個灑水車的模型,橙白色。

    他遞給裴宴時:「單位的東西,送給你。」

    裴宴時接過那個模型。

    他想到了為救自己犧牲的秦熾爸爸開過的消防車。

    再看一眼面前這個叔叔身上穿的橙色工作服,他還想到了秦熾爸爸穿過的搶險救援服。

    都是橙色的,很亮眼醒目的橙色。

    裴宴時說了「謝謝」,然後當場做下決定,接受吳招華成為自己今後的第一監護人。

    這些都是初中那會兒秦熾聽裴宴時講的。

    那時候基本都是裴宴時往未央巷跑,他很少去找裴宴時,因此他和吳叔不怎麼有交集,只在吳叔家吃過兩次飯,或在學校開家長會,以及其他的一些偶然時刻,見過吳叔幾次。

    所以秦熾對吳叔的印象,一直是比較單薄的,只知道是個親厚樸素的長輩。

    也知道,這個長輩對裴宴時很好。

    是個能平和地包容裴宴時間接性惹事、持續性嬌氣和鬧騰的人。

    因為對吳叔了解不多,所以對於裴宴時這個「如果沒有吳叔,他會怎麼樣」的問題,秦熾很難清晰準確地去辯證什麼。

    如果裴宴時非要聽他回答的話,那他大概也只能籠統地說上一句「會過得辛苦些吧」。

    在裴宴時非要一個回答的目光下,秦熾也就真這麼答了。

    換來裴宴時的一句:「說了跟沒說一樣。」

    秦熾拿了兩個食盒,遞一個給裴宴時:「先吃麵吧,一會兒涼了。拿這個托著,不然夾面的時候小心湯掉在身上。」

    裴宴時接過。

    兩人就著小炒鍋,直接就吃了起來。

    吃完後,把東西收拾完,天已經黑得很徹底了,月亮星星從雲層里冒了出來,裝飾著溫涼如水的夜空。

    時間還算早,雖然一天下來,練車、爬山耗去了大量的體力,但兩人還不怎麼困。

    他們坐在帳篷外,吹著微涼的夜風,感受著恬淡的夜色。

    這是自重逢以來,他們之間相處最為和諧融洽的一次。

    裴宴時甚至下意識地,把自己面對秦熾時那些習慣性的撩撥、挑釁收了起來,以一種很隨性、松懶的姿態和秦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聊到半途,想起什麼,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那瓶劉釗送的酒。

    他捏著酒瓶的細長頸,在秦熾面前晃了下:「喝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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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已經寫到4000+了,還在待上高速的階段,我繼續寫了,明天晚上來吧,估計明天放上來的會是省略版,完整版就得看大家和我有沒有默契了。

    第57章 欲望

    工作的緣故,秦熾平時很少喝酒。遇上休假,會碰點兒,又怕有突發情況要緊急出警,也不敢多喝,大部分時候就是沾個酒味兒解解癮。

    這次是停職,非必要也沒什麼事情會找上他。

    加上這會兒整個人處在一個比較放鬆的狀態,秦熾想也沒想,伸手就抓過裴宴時拎在半空的那瓶酒。

    他簡單粗暴地剪了個礦泉水瓶,從中間一分為二,當做簡易「酒杯」。

    擰開那瓶酒,給自己和裴宴時各倒了三分之一的量。

    然後把礦泉水瓶圓底的那一半給了裴宴時,自己用瓶蓋為底的那一半。

    家裡收藏的酒杯動輒幾千上萬一只的裴總頭一回用礦泉水瓶當飲酒器具,覺得還怪有意思的,他將「酒杯」往前舉了舉:「碰一個?」

    秦熾和他碰了一下,然後仰頭喝了一口。

    「怎麼樣?」寧靜的氛圍下,人多少生出些品酒的意趣。裴宴時隨口便問了句。

    秦熾對品酒沒什麼研究,他平時喝的都是平價白酒,不同的酒於他而言,入口不過只有辛辣刺激程度的區別而已。

    對於這瓶外觀上洋不洋、中不中的酒,他喝到嘴裡,經過喉管,下到胃裡,第一感覺和以往喝過的酒也沒什麼明顯的差別。

    但裴宴時問了,他就稍微細緻地感受了一下口腔里殘留的酒香。

    「帶點甜。」秦熾說。

    裴宴時挑了下眉,淺啜了一口。

    辣、烈不說,只道一些突出於大眾口感的評價。

    「入口乾淨綿密,有一種很飽滿、醇冽的甘甜,是好酒。」裴宴時說完,又喝了一口,輕闔著眸子,邊體味邊說,「像是走在一片燒著大火的密林里,但是撥開火光,裡面是滋滋暴烈的野果,果香藏在烈火里,欲散而不能完全。」

    秦熾正一口酒下肚,聽他說完,扯了扯嘴角,道:「我對你這個形容完全沒有好感。」

    當著消防員的面,用火災現場來評價酒,這話形容得哪怕再到位,也得不到什麼附和和認同。

    矯情的品酒環節沒再繼續進行下去。

    之後就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你一句我一句地聊。

    聊著聊著,先前放下的那個話題無意間又被裴宴時續上了。

    他說:「剛才跟你聊到吳叔,問你沒有他我會怎樣。這個問題你確實不好答,感受都在我自己身上。」

    「秦熾,」裴宴時轉過頭,看著被他喚名字的那個人,「你信麼,我還是會成為現在這樣,自己想成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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