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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但他向來不知足,滿意了便會開始得寸進尺,他把手裡剛從醫藥箱裡拿出來的碘伏遞向秦熾:「你幫我塗吧。」
秦熾剛妥協了一步,此刻「退讓」這種品質在他這兒已經售罄。
他語氣不善:「哪兒來的臉?」
裴宴時寡廉鮮恥地又拿出剛才那個理由:「要不是你家地漏……」
秦熾強行打斷他的話:「既然我家地漏開罪了你,要不你去和地漏理論?」
這下換裴宴時無言了。
只很短一瞬,裴宴時又笑了:「這是什麼話?」
「理論不了,你要動手也行。」秦熾又建議。
剛才摔那一跤,給裴宴時摔得酒醒了大半,還剩下一小半,依舊在給他的腦神經拖後腿。
所以他又露出個有些疑惑的表情:「?」
秦熾原本上頭的火氣,破天荒地被裴宴時發懵的這兩下給摁下去了。
他甚至笑了下:「聽不懂麼?」
裴宴時直問:「什麼意思?」
秦熾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些,仿佛招貓逗狗似的:「意思就是,你既然這麼記我家地漏的仇,不如幫我把它拆了。」
「……」
第二天秦熾照常起得很早,洗漱過後在未央巷附近的公園裡繞圈跑了五公里。
回來的時候,看了眼樓上,客房那位瞧著應該是還沒起。
把早餐放桌上,秦熾去沖了個澡。
出來時,裴宴時就倚牆站在衛生間邊上,穿著昨天給他找的那身居家服。
確實很肥大。
本來秦熾穿著也是偏寬鬆的樣式,裴宴時體型上又不比他,往身上一套,多少有些耷拉。
短袖瞧著像中袖,下擺遮了快一半的大腿,褲腿掃著地,掩著腳背,只能瞧見腳趾。
上衣純白,褲子灰白,整個看上去太素了,又加上衣料的鬆軟,早上晨曦的柔和,使得此刻的裴宴時看起來,有一種很乖很靜的欺騙性。
如果他不開口說話的話,這種欺騙性還能多維持一會兒。
可惜了,見著秦熾的裴宴時,嘴欠這毛病是改不了的。
只見他上下掃量了一遍秦熾,然後嘴皮子一動,那張賤嘴又開始浪。
「你這是提防上我了,洗個澡出來還穿全乎了。」他一個電夾板都拉不直的gay,說完這句後,還特別不要臉地又來了句,「都是男人,構造都一樣,沒必要吧你。」
換作之前,秦熾還會跟他來回嘴幾句。
現在他覺得裴宴時這張嘴是不會好了,要是每次都跟裴宴時打嘴仗,那他要麼死於口乾舌燥,要麼死於氣血攻心。
為了多活幾年,他該人為地、積極地促進一下身體裡關於裴宴時抗體的產生。
不搭理他。
不搭理就好了。
秦熾內心這麼想著,直接繞過裴宴時,擦著頭髮上樓去了。
裴宴時簡單洗漱完,出來後秦熾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他走過去,坐在秦熾對面。
他一邊用油條沾牛奶,一邊問秦熾:「你什麼時候出門?」
秦熾說:「吃完就走。」
他抬眸瞥一眼裴宴時,又說:「你一會兒把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扔洗衣機里,今天日頭大,洗完晾上很快就能幹。」
裴宴時說:「我的衣服不能放洗衣機里洗。」
「……」
秦熾平時在隊裡基本都穿訓練服,日常的衣物不多,每個季度就那麼幾件,買的時候沒看過牌子,價格只要不超支也不太在意,至於店家關於衣物的洗護叮囑,他更是沒放在心上過。
哪來那麼多講究。
他活得糙,一時也就忘了有錢人日子過得精細。
秦熾夾了個餃子,很隨意道:「當我沒說。」
裴宴時說:「我一會兒讓人給我送一身新的過來。」
餃子咬進嘴裡,秦熾站了起來:「你吃著吧,我先走了。」
「等等。」裴宴時叫住他。
秦熾轉過身。
裴宴時說:「給個鑰匙吧,萬一我中途有急事要出去呢,這門總得關吧。」
秦熾目光踅摸著裴宴時的臉,琢磨著他可別是想騙鑰匙。
「我就一個鑰匙,沒備用的。」秦熾回了句很假的話。
裴宴時自然也聽出來了這是假話,他見招拆招:「那你把你這個給我吧,先放我這兒,我保證你回來的時候我肯定在家。」
秦熾心說,好拿給你去複製麼,我可去你媽的吧。
「不用了,」他轉身就走,無情地撂下一句,「真要出去你就出去吧,這屋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丟了就丟了。」
裴宴時:「……」
秦熾驅車去了淮安中隊。
那宣傳片的拍攝,就剩今天最後一場戲了。
內容還挺樸素的。
一場大型火災救援順利結束過後,中隊的氣氛異常輕鬆歡脫。
一日,天氣晴和,太陽當空,一隊人在訓練場上開展水帶保齡球比賽。
參賽的小伙子們一個接一個站在起點的位置,將手裡的水帶朝前甩去。
在前方八米處,十幾瓶礦泉水擺了個等邊三角。
水帶行進過程中,誰擊倒的礦泉水最多,誰就是贏家。
第一個小伙子,挺活潑開朗的,抱著水帶在原地蹦躂了兩下,在眾人的催促下,信心滿滿地將水帶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