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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第38章 茶相
秦熾以暴力制止了裴宴時荒唐的表白。
但其實除了剛才在衛生間的那兩下,他也沒真的對裴宴時動手,就是把人摁在沙發上,摁到不能動彈,摁到臉變形沒法口齒清晰地說話。
最後他鬆開裴宴時,語含警告:「你回去給我冷靜冷靜,是要兄弟還是要談情說愛,要是後者,就別回來了。」
裴宴時委屈巴拉著一張臉,張了張嘴,明顯有話要說,秦熾指著他,威脅的口吻:「你再說句話試試。」
「……」
裴宴時抿了抿嘴,不說了,但人索性黏在了沙發上,半點不動,大有一副「不說話就不說話,但你也別想讓我走」的意思。
秦熾和他無聲對峙了三秒鐘,最後粗暴地把人拽了起來,又粗暴地把人拉到屋門口。
在裴宴時扒拉著門框要耍賴的時候,秦熾直接送了他一腳。
「滾回去!」
門砰的一聲被甩上,又吧嗒一聲被反鎖。
屋內只剩自己一個。
秦熾呼出一口氣,後背抵在了門上。他煩躁地抓了把頭髮,低頭朝自己下身看了眼。
已經歸於平靜了。
儘管如此,秦熾依然覺得匪夷所思。
真是艹了。
這都什麼破爛事兒!
等情緒平穩了點,秦熾去洗了個澡。回房間的時候,他特意推開窗戶往樓下看了眼。
下邊沒人,裴宴時已經走了。
秦熾把視線放遠了些,結果在靠近巷子裡一個可視範圍內的拐角處,看見了裴宴時的身影。
他正往外走著,一隻手還時不時扶下腰。
秦熾皺眉,難道是剛才踹他太狠硌到了腰受了傷?
轉念想到裴宴時今晚乾的畜生事兒,真傷了也是這牲口自作自受,於是這柔軟的情緒又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熾頓覺煩躁,手握上窗戶把手,準備合窗,誰知那個走至拐角處的人,突然轉身、抬頭,徑直朝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
「……」
兩道視線隔著遙遠的距離撞上。
見秦熾在看自己,裴宴時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他抬手,用力朝秦熾揮了揮。
秦熾冷冷地回看他。
裴宴時還是笑著,倏然伸手摺了一枝身側的海棠花,他指尖捻住海棠花短短的枝丫,對準秦熾的方向,輕輕吹了一口。
在他想像中,他一吹,那淺粉色的海棠花瓣便會紛紛飄落,然後朝著秦熾的方向,飄個幾公分的距離。
也當做今晚被掐斷的告白的繼續。
然而,這般浪漫的景象並沒有發生。
裴宴時於是鼓著腮幫子又吹了兩口。
很顯然,不是什麼花花草草都具備蒲公英那樣的輕盈。
花瓣一片未落,倒是依稀聽到遠方的一聲砰響。
他驀然抬頭望去,是秦熾把窗戶關上了。
「……」
那天之後,秦熾時不時會想起這一幕。
想起裴宴時站在長巷的一個拐角處,折一枝海棠,努力想要把花瓣吹向自己的樣子。
有點愣,有點憨。
不過,他想,怎麼也好過那個一想起就讓人通體躁悶的吻。
*
裴宴時就不是個聽話的人,秦熾讓他回去冷靜,讓他想清楚,但他還是動不動就跑來秦熾班上找人。在秦熾滿心煩躁地斥他時,他就厚顏無恥地說「在想了在想了」。
好幾次放學後,他跟著秦熾,嘟嘟囔囔地說自己最近睡眠質量堪憂,如果能睡秦熾家的床,他一定能睡個好覺做上好夢巴拉巴拉。
秦熾信他個鬼,家門依舊不對他開放。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五月下旬。
羅姨發現裴宴時有一段日子沒來她這兒吃飯了,問秦熾怎麼回事兒,秦熾隨口扯了個裴宴時想多陪陪吳叔的藉口。
羅姨覺得多陪長輩是好事兒,但也不差過來吃頓飯的時間,讓秦熾放學了叫上裴宴時一起回來,她給做頓好的。
裴宴時隔三差五就來秦熾班上試探秦熾對他的態度。
這天因為羅姨的叮囑,秦熾沒把人趕走,裴宴時跟著他一起回了羅姨家吃飯。
羅姨給他們做了板栗燒雞、剁椒魚頭,炒了蒜蓉茄子、乾癟豆角,還給煲了山藥菌菇湯,倆少年吃得筷子頻頻打架。
中途,羅姨拿了一罐自己釀的糯米酒過來,還特意蒸過了,是熱的,她給裴宴時和秦熾都倒了點,說喝了能補中益氣、促進消化。
糯米酒甜絲絲的,香氣又很馥郁。
倆少年純當飲料喝了,沒多大一會兒就喝完了一罐。
不過糯米酒的酒精度數低,兩人喝完一罐,小兩斤,微醺的程度都不到,只是胃裡、心口都熱乎乎的,很暖。
儘管如此,吃完飯,羅姨收拾碗筷的時候,還是讓裴宴時別回了,晚上就在秦熾家睡,喝了酒精神上到底亢奮些,走夜路不合適。
裴宴時目光看著秦熾,話卻是回的羅姨的:「可是秦熾不讓我住他家。」
羅姨納悶地瞪向秦熾:「你不讓小時住家裡啊?」
秦熾也沒看羅姨,扯著嘴角回看裴宴時,心說未央巷對面的那家制茶作坊都沒你茶。
裴宴時「無辜」地與他對視。
秦熾沒回羅姨,問的裴宴時:「你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