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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來,於是他給了裴宴時一個警告的眼神,剛要開口,有什麼東西突然覆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秦熾皺眉,視線垂落下去。

    看見了一片白皙乾淨、筋絡分明的手背。

    那片手背橫陳著,五指微屈,其中兩根手指輕輕一動,勾了勾自己的膝蓋彎。

    「……」

    秦熾就無語了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裴宴時已經開始給他潑起了髒水。

    「我實話告訴你吧,秦熾這個人,喜歡不得。」

    「……」

    李蕊呆了呆:「為什麼?」

    「因為,他這個人,」裴宴時故意頓了頓,「有一個很大的毛病。」

    膝蓋上的那片觸感還在,秦熾煩躁地伸手拂開,也懶得管裴宴時這個傻逼想說什麼了,說對了正好給自己解決一樁麻煩,說錯了就地給他扔鍋里涮人肉。

    裴宴時無視身側陰惻惻的眼神,問李蕊:「聽說過性單戀嗎?」

    「……」

    秦熾作為一個不怎麼愛上網的奔三男人,對這個詞理所當然是陌生的,他維持著靜觀其變的狀態,沒做聲。

    單溪只靜靜地看著裴宴時,他覺得面前這個裴宴時,和他認識的那個,仿佛不是同一個人。就好像,你一直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頭沉斂的雄獅,這一刻,他突然亮了下爪,你發現那爪子竟活似貓咪柔嫩的肉墊。

    李蕊就不用說了,她平時挺宅的,對這種二次元文化知道得不少,聽到裴宴時說出「性單戀」這三個字的瞬間,心不由得往下一墜。

    性單戀,指的是當一個人一旦察覺到某個人對自己有愛慕傾向時,會下意識地感到不適,甚至想遠離那個人。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賤毛病,別人越喜歡他,他越煩人家;別人對他沒意思,他說不定反而對人來了興趣。

    裴宴時從李蕊的反應就看出來了她知道,於是緊接著趁熱打鐵道:「我和秦熾認識很多年了,沒人比我更了解他。從讀書那會兒起,他就是這樣,」說到一半,稍作停頓,看一眼秦熾,意有所指地說,「一旦別人對他表露好感,他立馬避退三舍,甚至惡語相向。」

    李蕊感覺自己此刻的表情應該是空白的,她不太相信地說:「我覺得秦隊長不是這樣的人,他很客氣,也很有禮貌。」

    裴宴時反問:「你才認識他多久啊,我和他從穿開襠褲開始就認識了,有二十多年了。」

    「……」

    一個不知真假的「秦熾是性單戀」的重磅信息突然丟出來,眼見著有打碎自己希望的可能,李蕊不相信的同時,還有一絲不願放棄的不甘,她也顧不上自己的言辭是否越界了,幾乎脫口而出:「可是先生,我感覺你和秦隊長的關係看起來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她和秦熾攏共見了兩次面,雖然兩次都意外碰到了這個男人,但從秦熾的反應來看,他和秦熾的關係似乎算不上好。

    她說出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和秦熾看著關係就一般,你或許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了解秦熾。

    然而,裴宴時聞言,微一挑眉,從容應付:「我們之前鬧了點小彆扭,又隔了有些年沒見,剛重逢不久,有點生疏難免。」

    李蕊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她將目光投向秦熾,像是等待求證。

    裴宴時單手支著額側,亦歪頭看向秦熾。

    秦熾還沒說話,李蕊想起什麼,又看回裴宴時,說:「你剛剛只說秦隊長面對別人的喜歡,他會拒絕,但你沒說面對別人的若即若離、不喜歡,他會熱情回應、會倒貼,前者加後者一起,才構成『性單戀者』,如果只有前者,說明秦隊長是個負責任的、不亂搞曖昧的人。」

    「……」

    裴宴時愣了一下,他是真沒想到面前這個女人對秦熾還挺執著,甚至執著到了要摳字眼的程度。

    不過,也挺好。

    這說明,自己摻和進來,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戰略性決策。

    他笑了笑:「李小姐,我不是沒說,我是沒說完。」

    「你剛才概括得不錯,」裴宴時毫無負擔地繼續給秦熾潑髒水,「他就是那樣的人,別人對他越沒意思,他就越愛招惹人家。」

    說完,他還有臉側過頭來尋求秦熾的認同:「你說是嗎秦隊長?」

    是你大爺!操。

    秦熾在心裡罵了一句。

    他覺得自己真他媽一個頭兩個大。

    裴宴時這傻逼給自己扣了一頂「性單戀」的帽子,雖然是赤.裸裸的造謠,但不可否認,這的確是個很好的可以斷了李蕊念頭的法子。

    在心裡短暫權衡後,秦熾忍住把裴宴時扔鍋里涮肉的衝動,決定勉強認下這頂髒帽子。

    他在心裡淺淺斟酌了下,看向李蕊,說:「抱歉,我無意如此,但或許如他所說,」秦熾頓了下,在心中咬牙,說完,「我可能、說不定……存在這種潛在傾向。」

    李蕊懸在半空中的心徹底墜入谷底。

    「……」她猶疑片刻,問秦熾,「那,你和你之前的女朋友,也是因為這個,才分手的嗎?」

    是個屁!

    老子他媽基本都是被分手!

    不過秦熾也懶得掙扎了,他很麻木地認下:「算是吧。」

    李蕊心裡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徹底破滅。

    她已經維持不住臉上足夠得體的表情,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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