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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9:46 作者: 巋白
一氣之下,女生決絕提出分手,奪門而出。
男生沒有去追,他頹喪地坐在沙發邊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不夠解愁似的,他又去拿了瓶酒,悶頭開始灌。
最後整個人半醉半醒地癱在了沙發上。
男生流著淚,在醉酒中慢慢昏睡過去。
過了一會兒,他手指鬆了力,被他夾在指間的菸頭失了禁錮,掉在了地上。
猩紅的菸頭明明滅滅,原本不成氣候。但因為屋內放置了大量商品貨物,又堆砌得凌亂無序,突然,客廳玄關高處一個敞開的柜子里掉下來一箱極沉的電子設備。
砰地一聲重響,男生被震醒。
他惺忪地掃了眼不遠處落地的貨物,並沒有在意,翻了個身,繼續睡。
卻不知,那箱子落地引起的地板震顫,把茶几下方未封蓋的酒瓶震倒了。酒液淌出,流至未滅的菸頭處。
火苗瞬間吐出一條火舌,那火舌順著酒液延伸的方向,像貪吃蛇一樣,越滾越大。
……
「咔!」導演叫停,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非常棒,這一段可以了。」
至此,第一場室內戲拍完。
早有準備的工作人員及時上前滅火。
秦熾目光警惕地盯著那長蛇般遊走的烈火,本欲上前,見工作人員提前做了充分準備,撲火方式也夠專業,便沒插手。
等火徹底熄了,他從塑料椅子上起身,準備去拿瓶水喝。剛站起來,就見那剛從戲裡出來的林禪睜大了眼睛,朝自己……準確地說,是朝自己身旁的方向看了過來。
秦熾下意識皺眉,預感不妙地側了下頭。
果然。
不那麼意外地,看見了瘟神。
瘟神見秦熾終於注意到了自己,笑著打了個招呼:「秦隊長,晚上好。」
秦熾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繞過他去拿水了。
裴宴時跟在他屁股後頭:「你不問問我來多久了嗎?」
秦熾沒搭理他。
他又問:「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
秦熾拿起水,擰瓶蓋的動作像在擰誰的腦袋:「我想問,你不用上班的嗎?」
「我是老闆。」
秦熾扯了扯嘴角:「那你真棒。」
「我確實很棒。」裴宴時話接得無比自然,「不論是做生意、做人,還是做……」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完:「都很棒。」
「裴宴時。」秦熾仰頭喝完水,看著他。
「怎麼?」
「你還能更欠一些麼?」
裴宴時的確還能更欠。
他欠了吧唧地回:「我只是表達了一下強烈的自我認同感,你不覺得自信的人非常帥麼?」
「我只覺得有欠收拾。」
秦熾想起了剛才聽到的林禪和夏芒在房間裡吐槽的那些話,一股無法遏制的厭惡感頓時涌了上來。
他鄙晲地看著裴宴時:「你的自信來自哪裡?」
裴宴時回看他,從他的神情、語氣里,捕捉到了那種非常扎人的、熟悉的嫌惡感,不由得面色微變。
還不等他說什麼,就聽見秦熾涼淡又諷刺地接了句:「那些說你很大、很硬、很持久的小情人嗎?」
裴宴時目光陰鷙,沒說話。
秦熾湊近一些:「如果你的自信是來自他們。」
「那只能說。」
「你可能被他人的奉承蒙蔽了雙眼。」
「指鹿為馬聽過吧?」
「那是真話嗎?」
「不是。」
「不過是普通人迫於上位者淫威的權宜話術。」
他一節一節地吐著短句,像是要把嘲諷發揮到極致:「同理,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你只是金針菇,說金箍棒的都是騙你的?」
「裴總,給你個忠告。」秦熾嘴角微勾,抬手,用手指比了一節,「尺子,比床伴的嘴誠實多了。你要不,回去試試?」
這段話,可以算是超高階級別的侮辱了。
秦熾等著裴宴時上火,但他不知道的是,裴宴時從加上他微信那天晚上開始,就已經在調整自己的捕獵計劃了。
一半糾纏不休,一半以退為進。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能動不動就被對方幾句話氣得急火攻心。
大不了,一筆一筆記著,秋後算帳。
所以,秦熾這段話雖然尖利刻薄,裴宴時還是忍住了。
他斂了神情,皮笑肉不笑地沖秦熾扯了下嘴角,忽而手一伸,抓了下秦熾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謔然道:「尺子就不用了,我覺得秦隊長的手就不錯。」
裴宴時心頭火是壓住了,卻沒忍住嘴賤,於是,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
「咔嚓——」手腕被人掐住,驀然一擰。
脆響之下,骨關節驟然錯位。
裴宴時頓時疼得臉都扭曲了,破口大罵:「我草你媽的秦……啊啊……嗷疼!」
「你再草?」
「我草——」
沒草完,秦熾扼住了他另一隻手,擰了個四十五度,風淡雲輕地威脅:「繼續說。」
裴宴時呲了下牙,心裡默念一遍「大丈夫能屈能伸」,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語氣艱澀:「我是說,我草,秦隊長力氣好大。」
秦熾冷眼看著他。
裴宴時補充:「表達驚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