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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醉後吐真言·PARTⅠ

2023-08-21 21:53:35 作者: 寄秋
  「來,讓老爺摸摸你柔若無骨的小手,再聞聞你芬芳誘人的體香,瞧你臉紅的模樣,真迷人,讓我都心猿意馬,忍不住要出手,把你壓倒肆意玩弄一番……」

  「老爺,嗯!不要,人家害羞,要是被夫人瞧見了,奴婢會被打得皮開肉綻的……」

  慾拒還迎的小丫鬟年紀不大,看來才十五、六歲左右,衣衫半褪,神情嬌媚,一雙不安分的眼睛勾呀勾地,流露出撩人媚態,嘴裡說著不要,身子卻直往年歲足以當她爹的男子身上貼,一腳還勾著他的腿肚子磨蹭。

  分明是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她卻表現得好似對方硬要強迫她。

  兩人在假山後拉拉扯扯,這左親一口、右親一口,乾柴燒了一半,[yín]*的喘息聲逐漸加重。

  「怕什麼,有老爺在,誰也不敢動你一根寒毛。瞧瞧這細皮嫩肉,老爺心疼你……」色慾薰心的夏老爺低頭在香軟肩頭咬一口,熱火燒心的將人推向石壁,忙著上下其手。

  小丫鬟眼神迷離,發出嬌喘。「老……老爺,不要,夫……夫人會用棍子打您背,奴婢舍……捨不得……」

  她邊[shēnyín],邊用纖纖素手脫夏老爺的衣服……

  一聲呼疼,接著是響亮的肉拍聲。

  假山後春意盎然,一聲高過一聲的嬌啼與粗喘響起,這聲音並不陌生,在夏府中司空見慣,幾乎所有路過的人都曉得夏老爺又獸性大發了,這次不知遭殃的人是誰。

  好女色是男人的通病,但沒人像夏老爺一樣葷素不拘,興致一來就拉人快活,不管是丫鬟或廚娘,看對眼就交歡一番,誰管他何時何地。

  在房事上,他可說是不要臉到極點,府中一半的女人他都染指過,一點羞恥心也無,肆意妄為。

  他不管不顧的婬虐身下的小翠,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胡來,兩人交迭的身軀連在一起密不可分,前後搖擺,繁衍後代。

  驀地,破風聲傳來,夏老爺背上一疼。

  「夏以南,你這個老不羞,大白天的也敢宣yin,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老娘成全你!」

  捧打鴛鴦不外如是,不過打的是野鴛鴦,一棍子下去,早已習慣逃命的夏老爺手腳利落的拉起滑落至腳踝的褲子,身形狼狽的邊套上外袍邊求饒。

  「夫人呀!輕點、輕點,我下回不敢了,你別往身上打啊!打殘打廢了,你就得守活寡……」哎呀!這婆娘下手真狠,真把他當豬趕呀!那手勁真會把人打死的。

  「狗改不了吃屎,你哪一回不是這樣說?老娘乾脆一了百了,了結你再改嫁,徐娘半老還是有行情的。」只要她點頭,還愁沒男人上門來?娶不到老婆的莊稼漢比比皆是。

  嫁牛、嫁狗也好過嫁給時時發情的畜生,他從不知何謂收斂,半點顏面也不顧,說來就來,讓她羞得沒臉見人。

  「我真的改,一定改,你總要給我時間,我保證不會再犯……」他舉起手發誓,表情嚴肅。

  「你這話說來騙誰呀!幾十年的夫妻,我還不了解你嗎?能改早就改了,不用等到今日,我打死你還比較快。」她說打就打,掄起長棍使出洪家棍法,專挑肉多的地方下手。

  夏夫人剛為新婦時也對美滿的婚姻有過憧憬,盼著夫君成器,夫妻和樂,舉案齊眉,生幾個孩子相夫教子。

  可是不到三個月,她心中的美好就破滅了,當時她正好懷上長子,打算告訴丈夫這天大的喜訊,誰知竟瞧見他和自己親如姊妹的陪嫁丫鬟在書房胡搞,滿室凌亂。

  第一次被捉的夏老爺還面有愧色,請求她諒解,說自己喝了酒把持不住才鑄下錯事。

  那一次她心痛不已,但選擇原諒,夫妻哪來的隔夜仇,難道要因為一次的過失而勞燕分飛嗎?

  那名陪嫁丫鬟被打二十大板丟進柴房,原本是要發賣的,背主的奴僕留不得。可夏夫人的奶娘出面求情,只因那陪嫁丫鬟是她弟弟的女兒,為了保住小侄女,她跪下來連磕三十多個響頭。

  夏夫人不忍心奶娘受累,一咬牙也就點頭了,不過那陪嫁丫鬟成為粗使丫鬟,只能在廚房幫工。

  她以為

  ..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府里能恢復原來的平靜,哪曉得男人的劣根性有多根深蒂固。

  她剛生完長子沒多久就傳來陪嫁丫鬟有孕的消息,罪魁禍首還是死性不改的丈夫,她氣到全身發顫。

  原本是想灌下落胎葯打掉那孽種,可公婆不允,直指她善妒,說什麼夏府的子孫不容她蹭蹋。

  那個陪嫁丫鬟便是如今的張姨娘。

  夫妻倆的關係一度鬧得很僵,她甚至提出和離,但是一想到仍在邊關的家人,再難也得撐下去。

  類似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夏老爺不只在府里亂搞,府外還有不少相好的及外室,到最後夏夫人心冷了,只要不生下兒子瓜分她兒子的家產,那就由他去吧。

  男人的心是捉不住的,何必苦了自己。

  只是她很不甘心,為何受苦的只有她?夫妻理應「同甘共苦」。因此每回瞅見這等噁心人的事她就打,打得丈夫無處可躲,既然他都不要臉了,她還給他幹什麼?

  不知何時開始,夏夫人被冠上「悍婦」惡名,即便公婆阻止,她也照打不誤,打得他不敢吭聲。

  「夫人,是她勾搭我的,我不過是順水推舟,不要白不要嘛,小丫頭投懷送抱,我哪抗拒得了。」撫著被打的痛處,夏老爺還色心不減的瞟向全身赤條條的小翠,意猶未盡。

  他想收了她,但他的小心思瞞不過心似明鏡的妻子,不等他開口討人,夏夫人已讓管事將人帶走,依府中規矩杖二十再發賣,她不會給自己添堵,留下第二個張姨娘。

  「你知不知道她幾歲?她比你女兒還小,你怎麼下得了手?」她已經懶得說他了,多說無益,比對牛彈琴還累心。

  「這跟幾歲有什麼關係,我是老爺,玩幾個丫頭還要先看她的生辰八字不成?」他話剛說完,手臂上又挨上一棍。

  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要不是她看得緊,他還想外帶幾個回府,鶯聲燕語,滿府女人香。

  夏老爺從不覺得玩女人有什麼不對,你情我願,共享魚水之歡,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樂趣,她們生來就是男人的配件,一天換一個不嫌少,日日換新才顯得他財大氣粗,背景雄厚。

  只不過娶了個愛嫉妒的妻子,他想盡情放肆只得偷著來,一回、兩回食髓知味,他也樂得不走明路,等著被捉才更剌激。

  「你還有臉說,這張老樹皮臉到底有多厚?我今天非打出你的廉恥不可,讓你學學規矩。」他越來越厚顏無恥了,不打到他怕,他還會一犯再犯,乾脆把他打殘了吧。

  夏夫人真的想讓丈夫手殘腳斷,有一個四處拈花惹草的丈夫,她的臉面都丟光了,在人前抬不起頭。

  「哎喲喂!別再打了,真被你打出一身傷了。最毒婦人心一點也沒說錯,我好男不跟女斗,先到前頭盤帳。」說完,他腳底抹油溜了,傻子才留下來挨棍子。

  一身衣衫不整的夏老爺隨意拉攏衣襟,彷佛沒事人一般,被打多了皮也變厚了,他完全不在意,打了這一回他又能到外面風流,跟相好的溫存溫存,耳鬢廝磨。

  就是銀子不太稱手,養女人消耗最快的是兜里的祖宗呀!然而他的銀子全掌握在妻子手中。

  「娘,您又打爹了?」

  看著那道偷偷摸摸從偏門掠過的身影,夏和若眼中一暗,為之惆悵,內心有說不上來的酸澀。

  她的爹從來不是一個好父親,對兒女們漠不關心,不在意他們過得好不好,甚至連長相也記不住,她的一名庶姊就差點被他拉進屋裡,當是路過的小丫頭給辦了,要不是庶姊及時喊了一聲「爹」,府中真要出現見不得人的醜事。

  他事後還埋怨庶姊生得太妖媚,讓他意亂情迷。

  為了一件事,她娘早早地把兩名庶姊給嫁了,挑的對象門戶都不高,普通人家,三餐無虞卻沒法大富大貴。

  一看到女兒推門而入,情緒低落的夏夫人強顏歡笑。「唉,你那個爹,娘真是失望至極,要是你的幾個舅舅在,他敢欺我至此嗎?無非是見我娘家無人,他才得意猖狂。」

  每每想起遠在他鄉的娘家人,夏夫人總是忍不住鼻酸,她有兒有

  女,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能埋汰丈夫,而他們卻在風沙中受驚害怕,吃沙吞風,連喝口水都彌足珍貴。

  邊關苦寒,夏夫人每年都托人往那邊送衣料、乾貨與一些應急銀子,真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她辦不到,但至少送口吃的還行,夫家開著酒樓,能買到便宜的菜蔬肉食。

  「娘,爹那樣子,這輩子怕是改不了,您又何必指望他,把自個兒日子過好了就好。」男人不能成為依靠,就只好靠自己,沒必要為了遷就而委屈求全,他不是全部。

  苦過來的夏和若大徹大悟了,在她需要援手卻求助無門時,身邊的親人沒拉她一把,反而將她推入深淵,這樣的結果叫人痛徹心扉。

  夏夫人苦笑著嘆了口氣。「我知道他老乾些不象話的事,可我就是氣不過,不打他兩下不甘心,憑什麼他只管撒種、風流快活,我卻得做牛做馬地為他收拾?明明他才是禍秧子……」

  可笑不管男人做了多少錯事,有錯的一定是女人,誰叫她不會理家,管不住男人。

  她願意被外人喊「悍婦」嗎?要不是被逼急了,誰敢壞了名聲這樣做,還連累女兒找不到好人家。

  「娘。」夏若和輕聲一喚。

  哭是一天,笑是一天,自怨自艾是自我折磨。

  「哎呀!娘幹麼跟你說這些,你還是未出嫁的閨女呢。」夏夫人收起失落的神情,對著女兒十分心痛。

  又一次退婚對她的打擊甚大吧,這孩子的婚事怎麼老是不順遂,一波三折?

  「娘有話不跟女兒說要跟誰說?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夏和若故意撒嬌,做出小女兒嬌態。

  聽著女兒的話,夏夫人被逗樂了。「是,娘的小心肝,娘有你就圓滿了,不做多求。」

  兒子長大是媳婦的,只有女兒親近娘,她滿肚子委屈只能向女兒傾吐,同樣的話旁人聽了怕要起心眼。

  「娘把心放寬,做您喜歡做的事,不用把心思放在我們身上。鳥兒長大要離巢,煩心的事那麼多,您哪能管得了,一些不重要的瑣事就交給嫂嫂們吧。」給她們找些事做,免得平日太閒,把主意往她頭上打。

  夏夫人一頓,臉上笑意一斂。「她們找你說情?」

  婆婆和媳婦是天生的敵人,一提到要放權,掌中饋的夏夫人立即對兩個兒媳心生不悅。當初媒人說得天花亂墜,她太聽信,這才挑上心術不正的兩個兒媳,她們一個個都是攪事精,特別看重府中的家產。

  「不是,我是覺得人一閒就容易多口舌,關注不該關注的事,若是忙得連落腳的功夫都沒有,就少了閒話。」夏和若沒言明,實際上卻告了黑狀,有些話不說比說更明白。

  夏夫人目光一沉。「的確是閒了點,整天打探我給你準備多少嫁妝。」

  親生的和旁人生的豈能一樣,更別提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給再多她也不嫌多,何況她那些私房不給女兒要給誰?孫子是隔輩親,她雖然也疼,但不及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至於庶子、庶女,她哪管他們的死活,照公中走,該給多少就給多少,嫌少找自個兒的姨娘去,她不會拿自己的銀兩貼補。

  夏夫人不知道的是,她就是給女兒太多嫁妝才引人眼紅,兩個兒媳婦都不甘心小姑搬空了婆婆的私房,因而設計謀奪,偷走了大半嫁妝。

  「娘,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夏和若她有點難以啟齒,可神情又那麼堅定,非做不可。

  夏夫人一笑,眼含寵溺。「怎麼,想嫁人了?別擔心,娘會留心瞧,給你挑個如意郎君。」

  「不是的,娘,我這幾回退親,拿到了可觀的賠償金,我想先挪用一些,看您給不給。」夏和若睜著水亮雙眸,扯著娘親的胳臂,那模樣俏皮又叫人喜到心眼裡,難以拒絕。

  「你想做什麼?」夏夫人問。

  「娘,我想買下一座酒坊。」能做的事為什麼不做?她要預做防範,不走回頭路。

  「酒坊?」夏夫人微訝。

  「嗯!我想買下酒坊自己釀酒,日後靠著賣酒賺私房,哪天我嫁人了,那便是我的嫁妝,誰也搶不走。」她憑實力賺錢,誰能說她

  是糧倉里的碩鼠,專啃娘家的大米。

  她沒忘記大嫂在她出嫁那日說過的刻薄話,認為她哄得娘把銀子都給了她,搬空了夏府的家財,哥哥、嫂嫂只能撿她搬不走的剩渣,她是不事生產的肥耗子。

  「你在防誰?」心口一抽,夏夫人輕撫女兒的頭。

  在自個兒的府中還得偷偷摸摸,怕人瞧見,她還有什麼不明了?女兒在顧及她的為難。

  婆婆難為,一碗水要端平。

  「娘,您給銀子就好。」夏和若低垂著腦袋,不論人是非。

  這世上不乏聰明人,夏和若的不發一言讓夏夫人有所瞭然,她看得出府里的妯娌、姑嫂相處並不融洽,兩個兒媳互相較勁,爭著要攬權,就是擔心丈夫分到的家產比較少。

  因為主掌府里銀錢的人是她,所以兩人忍著,不露出難看的貪相,但是她一旦不在了……

  夏夫認不自覺地為女兒的將來擔憂,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若是兄嫂靠不住,女兒要依靠誰?

  心念一起,她想到女兒口中的酒坊,只是女兒不會釀酒,要座酒坊幹什麼,難道是要找人來釀,再賣酒給錦春酒樓?

  「你要多少?」

  「娘先給我五千兩,不夠我再開口。」除了酒坊,她還得購買釀酒的原料、器皿和裝酒的大缸。

  「好,娘的就是你的,少什麼就跟娘說,以後娘的東西都給你,誰來討都不給。」兒子是嫡,以後會分得夏府的家業,那不是一筆小數目,而女兒最多得到公中兩千兩的嫁妝銀,餘下也只有她這個當娘的能幫襯一些了。

  疼女兒的夏夫人沒想過要將私房留給兒子、媳婦甚至是未出世的孫輩,她只想到女兒生性單純需照顧,趁著自己還無病無痛,已經為女況盤算起未來的事。

  她取出鑰匙,打開只有母女倆知曉的暗櫃,從中拿起一隻漆黑鑲紅寶石的匣子。匣子一打開,成迭的銀票少說有四、五萬兩,她看了看面額,拿了十張五百兩的銀票,而後把匣子放回暗櫃,上鎖,又另外取了將近五百兩的碎銀給女兒零花。

  自個兒的女兒自個兒疼,誰敢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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