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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6:10:38 作者: 山柚子
    「不像老鄧天天拿掉色的雞毛撣子揍人,也是我嫌他腿腳不好跑起來丟人,不然他怎麼可能追上我。」

    賀山亭靜靜聽著宋醉的話,他沒有參與宋醉的童年,所以想多聽聽少年講自己的過去,仿佛也能看見年幼的宋醉。

    儘管宋醉提到鄧老師沒句好話,但他知道宋醉對自己的爸爸感情其實很深,宋醉本質上是個淡漠的人,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像個小孩兒。

    正如日記本上寫的討厭他,如果真討厭他根本不會寫滿一個本子,所以他的小狐狸很喜歡自己的爸爸。

    儘管千辛萬苦借來錢,親眼目睹爸爸從天台上絕望跳下,還是很喜歡自己的爸爸。

    宋醉說著說著到了車門旁,忽然聽到賀山亭讓方助理訂去山南的機票,他好奇問:「去山南幹什麼?」

    少年想不通賀山亭為什麼要去山南,誰知賀山亭慢條斯理開口。

    「去看看岳父。」

    問題是他們結婚了嗎???

    第一百三十一章

    要保守古板的老鄧要知道他找了個男的肯定會從墳墓里爬出來,畢竟他青春期看個片都被壓著寫了三個月四書五經。

    饒是這樣少年的耳朵尖還是紅了一點點,他出聲糾正:「沒結婚見什麼岳父。」

    賀山亭挑起形狀鋒利的眉。

    「原來你想始亂終棄呀。」

    宋醉聽到那個呀字人都不好了,感覺自己被路上的野貓抱住腿碰瓷了,當著方助理的面他只能捏著鼻子答應。

    「去去去。」

    如此賀山亭才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宋醉後知後覺自己默認了結婚,他要是後悔的話怕是賀山亭會鬧著他爸媽負責。

    因為早已認定會和對方過一輩子,年紀輕的他對結婚沒什麼感覺,只是發愁結婚了有人會變本加厲。

    宋醉帶著對未來的擔憂踏上了回山南的旅途,山南雖然修了路但沒有建機場,下了飛機他們只能坐車上山。

    山路是坡度大的之字形,哪怕坐的是底盤高的越野車也避免不了顛簸。

    他自小在山裡呆慣了,在車上沒有暈車,但賀山亭模樣發懨臉色蒼白,顯然是暈車了。

    江城出身的方助理也沒好到哪兒去,扒著窗吐得有氣無力的,幸好司機有經驗帶了暈車藥,宋醉找出藥遞給副駕駛位的方助理。

    可能是他先把藥給了方助理,也可能是賀公主單純不想吃藥,總之男人看也不看他手裡的藥。

    他只能讓賀山亭頭靠在他腿上,男人枕著他的腿閉上眼,泛金的睫毛在皮膚上投下脆弱的陰影。

    看起來怪迷惑人的。

    宋醉像對方摸他那樣摸了摸賀山亭的頭髮,望向車窗外綿延不絕的山色,從沒希望能快點抵達山南。

    *

    車終於在夜裡八點停在了山裡的小鎮,這個時間鎮上大部分人已經睡了,家家閉上了鎖,只有一個人在鎮門口提著燈籠。

    宋醉閉著眼睛也知道是自己的髮小,他走下車向賀山亭介紹:「這是我發小汪亦然。」

    「這是我男朋友賀山亭。」

    汪亦然眼裡浮出深深的驚愕,他和宋醉從小一塊兒長大,完全不知宋醉什麼時候喜歡男生了。

    大概只有許寧一個人覺得宋醉喜歡自己吧,當許寧把宋醉帶走後全鎮人都無比同情,山南那麼多溫柔姑娘怎麼就看上了不好惹的宋醉。

    但宋醉介紹的語氣十分坦然,汪亦然對此也不那麼驚訝了,畢竟宋醉從小就很有主意。

    明明比自己小卻要當哥哥,說這樣就能照顧腦子不夠聰明的自己了,如果沒有宋醉寄來的錢他也讀不了縣裡的技校。

    讀書也是宋醉讓他去的,要不然他現在還在傻乎乎種地,等他畢業就可以領三千的工資啦,所以宋醉說什麼他做什麼。

    汪亦然忐忑伸出手,但這位矜貴好看的男人沒有握他的手,宋醉無奈出來解圍:「他這人就這樣。」

    「沒事的沒事的。」

    汪亦然連忙擺手。

    他雖然見的市面少但對方一看就是城裡來的貴人,握手弄髒了別人名貴的西服怎麼辦。

    汪亦然對此看得很開,但他卻覺得對方對他有點敵意,特別是他向方助理講述他和宋醉小時候去抓鳥摸魚的事時。

    他曉得自己頭腦不聰明,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走到宋家門口對宋醉說:「我怕你回來晚了沒工夫收拾,下午把你家收拾了一遍。」

    「謝了。」

    宋醉拍了拍發小的肩膀。

    汪亦然又感受到賀山亭涼津津的眼神,忙靦腆搖了搖頭,再說了他們多少年的關係了,收拾個屋子算得了什麼。

    他倒是擔憂那位好看的男人有沒有欺負宋醉,看著便是不好相處的性子,在破舊的老房子裡格格不入。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男人對宋醉說話永遠是笑著的,即便不想住破屋子但宋醉開口了也沒再計較。

    汪亦然突然明白宋醉為什麼和賀山亭在一起了,因為男人在他們面前是冰冷的,但在宋醉面前是溫暖生動的。

    他看了一眼不敢再看。

    他怕城裡來的貴人不習慣住山裡的房子,拿了抹布繼續打掃房屋,把不要的垃圾堆在了角落。

    宋醉和方助理也在清理,只有模樣矜貴的男人獨自站著,汪亦然小心翼翼擦拭男人面前的桌子。

    房子是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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