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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6:10:38 作者: 山柚子
    九月的天氣依然透著熱,他一手抱著貓一手提著行李走進上百年歷史的拱形大門。

    滬大的校園出了名的漂亮,琉璃頂的建築依山傍水,有長長的山道可以登上山頂上的藝術館。

    他經過篤思橋走到新生接待處,上次冷清的新生接待處如今圍滿了新生,他排隊交完學費,抱著地攤上買來的生活用品朝北區的宿舍走去。

    他領了鑰匙打開門,右邊的床鋪上堆放了東西,看來有人比他來得還要早。

    同可以登上雜誌封面的校園不同,宿舍灰白色的牆壁顯得破破爛爛的,床鋪的木頭泛著舊黃。

    怎麼也比工地上的板房好。

    想得開的少年把房間打掃了一遍,接著用不要的牛皮紙粘貼了破舊的白牆,他的身上還帶了薔薇花的種子,把種子灑在陽台露出的泥土裡,整個房間煥然一新。

    他在床底給宋天天搭了個用藤條編成的小窩,小貓興奮得在窩裡打滾,時不時露出雪白的小肚皮,完全不記得過往住的別墅有多大。

    安置好行李的他坐在桌上預習物理書,他知道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連每分每秒都無比珍惜。

    忽然他聽到陣鑰匙轉動門的聲音,一個戴眼鏡的人走進宿舍驚訝說:「這還是我們宿舍嗎?」

    吳縝明明記得之前的宿舍破舊不堪,他還在想名氣這麼大的學校居然一點都不講究,還沒普通學校住宿好。

    他的目光落在桌邊的少年身上,雖然是小麥色的皮膚但看著便是聽話的學生,還會收拾家務,太適合當老婆了。

    他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最後名舍友殷子涵走進宿舍,殷子涵是名體育生,人長得個子高渾身腱子肉,來的還有殷子涵的爸爸。

    殷爸爸是個健談的人,不動聲色詢問完吳縝的信息,但在桌邊看書的少年沒有透露半分,他忍不住問:「你從什麼地方來的?」

    「山南。」

    山南在西南群嶺最深處,這個地方是眾所周知的貧困區,公路還是近兩年才修通的,他不禁說:「我以前還去山南進過貨,那邊的玫瑰花開得很漂亮。」

    「就是個窮地方。」

    殷子涵語氣不屑。

    正幫兒子鋪床的殷爸爸趕緊出來打圓場:「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你看你連被子都不會折。」

    「知道了。」

    殷子涵煩躁開口。

    「多跟同學打好關係。」離開前殷爸爸叮囑,「能讓著點的地方多讓著,送你來滬大不是讓你來玩的。」

    不過當門關上後殷子涵顯露出了本性,坐在椅子上打遊戲,讓初次見面的吳縝給他收拾衣櫃:「當心點!這可是紀梵希的東西。」

    吳縝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殷子涵肌肉發達確實不好惹只好老老實實掛衣服。

    殷子涵嘗到了甜頭,當他以同樣口吻對宋醉開口時,少年完全沒有理會他。

    他試圖提醒少年注意,誰知少年不僅無動於衷還戴上了耳機,顯然沒把他當回事兒,吳縝悄悄在心裡為少年豎起大拇指。

    殷子涵心裡瞬間對這個山里來的安靜少年沒任何好感,他轉頭在吳縝面前顯露著自己的社交:「許家公子你知道嗎?上個月我差點去他舉辦的生日會,這可是你們見不到的上流社會人物。」

    他話只說了一半,實際上他只知道許寧在許家開生日會,以他的地位連請柬都沒收到。

    不過在他看來自己兩個室友是死讀書的窮人,根本接觸不到上流社會。

    而宋醉聞言緩緩扭過頭,他對許寧可太熟悉了,能清晰歷數出許寧逃課以及掛科的次數,上不上流他不知道,從在公眾場合親熱次數來看倒是挺下流的。

    下午召開新生見面會,少年默默坐在教室里看物理書,殷子涵走到講台上說:「今天請大家去酒吧,就當為大家在新學期接風洗塵,有要去的舉個手。」

    全班都舉起了手,只有一個人沒舉顯得格外突兀,這個人便是坐在角落裡的宋醉。

    他對去酒吧沒有興趣,有這個時間不如多看兩頁書,台上的殷子涵不以為意開口:「吃的喝的全免費。」

    聽到免費兩個字,上一秒還一心向學的少年悄無聲息舉起了手。

    *

    另一邊方助理坐在車上,雖說泰國開發案心知肚明,他還是對著賀山亭報告:「陳明呼籲儘快對投入資金,希望一期工程在這個月開工。」

    坐在后座的男人神色平淡:「如他們所願。」

    方助理在心裡為陳明致哀,如果在別的地方或許老當益壯有番作為,可偏偏碰上賀山亭還是儘早退休比較安全。

    他感嘆看向窗外,忽然在酒吧門口眼尖地瞥見一個身形肖似宋醉的少年。

    宋醉仿佛一滴水融進了海洋,找不到任何蹤跡,打電話問只說不用擔心,可怎麼能不擔心呢?肯定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舔舐傷口。

    望著酒吧門口的少年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不是宋醉嗎?連頭上的捲毛都一模一樣。」

    賀山亭掀起眼帘朝車窗外望去,那隻不翼而飛的小狐狸身邊跟著群年輕人,還有個關係親密的小男生,他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而宋醉不知道有人在看著他,他跟著認識的吳縝進了酒吧,因為剛開業人流密集。

    他坐在卡座上要了杯白水,身邊的吳縝好奇問:「你喝不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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