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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6:10:38 作者: 山柚子
許寧接過細長的鐵棍:「你以前多聽話現在都學會狡辯了,對得起你早死的父親嗎?」
他佯裝抬起手準備嚇一嚇,再生氣他心裡還是有數的,宋醉這麼柔弱的人,只要挨上一棍半條命都沒了。
誰知他的話音落下宋醉便伸手拿過了鐵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少年眼裡的神情格外冷漠,那種眼神只在生死搏命的鬥獸場看到過。
從前多過分的話都說過,應該只是自己的錯覺吧,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說:「你自己回去反思一下吧。」
少年只是安靜地遞給他張收據,上面註明了在五個月里可以在金融中心的大廈里學習課程,地點就在精英教育的旁邊。
許寧望著少年在夜裡孤零零離開的背影后悔極了,他不禁埋怨朝葉今看去。
葉今想不到宋醉是真的去上課,可他還是看不上宋醉,跟個木頭似地一句話都不說,指著鼻子罵也沒脾氣。
*
待宋醉離開後包廂繼續喝酒玩樂,許寧想想還是不放心,大著膽子撥通賀山亭的電話。
穿著薄風衣的賀山亭直接掛了電話走出書房,他沒興趣給這位侄子處理爛攤子。
直到電話再三響起男人才冷淡接通:「希望你下次撥通我的電話是告知你在醫院瀕死的消息。」
電話那邊的許寧噎住了,這就是他不願同自己這位叔叔接觸的原因,隔著屏幕都能聽出多嫌棄。
「我想問宋醉回來了嗎?他不接我電話。」許寧硬著頭皮開口,「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去看看他,我怕他會想不開。」
賀山亭邊聽電話邊走向少年的房間,無聲在門邊站定,從他的角度能看清少年坐在椅子上,胸膛上上下下起伏。
聽筒里傳來許寧不安的聲音:「我今天對他說了難聽的話,他心裡肯定特別難受,告訴他想哭就哭出來吧。」
臥室里宋醉抿著泛動水光的唇,他的胸膛里依然瀰漫著怒意,抬頭看向房間。
窗台上的花瓶是維多利亞時期的藍色玻璃花瓶,摔壞了買不到,桌上的茶杯是匈牙利的赫倫瓷杯碟,打碎了賠不起,他緩緩打量了一圈就沒自己能扔的東西。
不知道賀山亭在門外的少年只能無奈拿起只有五公分細的鐵棍,用他適合擦眼淚的纖瘦手腕。
啪嘰一聲。
把鐵棍擰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只有五公分細》
問題來了:賀老闆得多少算粗?
第十四章
賀山亭收起海霧般的眼掛斷了電話,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少年衣袖下的手腕上。
宋醉感覺房間外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他下意識回頭望只能看到夜色湮沒的側影,勾出窄腰長腿。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是賀山亭,起初是西服翻飛的衣角,再是綽約的身形,如同一點點從夜色里走出。
他的心臟怦怦跳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門邊,當走到門邊時手心滲出了細汗,小心翼翼打開了門。
原本站在外面的人已經消失了,只能聽見對面房間關門的聲音,宋醉捏緊的手還沒來得及放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方應該沒有看到他擰斷東西吧?
他的頭緩緩扭回去,盯著在地上分成兩半的鐵製物品覺得自己應該解釋點什麼,最後眼神若有所思落在書包側袋的礦泉水上。
少年走到對面臥室的門口,夜晚的空氣格外安靜,靜得都能聽過山鳥掠過尖塔的聲音。
他沒來由地感覺緊張,握著水瓶的手動了動,清了下嗓子開口:「擰不開瓶蓋了您能幫我下嗎?我力氣太小了。」
在他聲音落下的下一秒,原本開著燈的房間熄滅了燈,似乎聽到聲輕蔑的笑,他只能懷著不安自己打開水瓶咕嚕嚕喝水。
*
深夜許寧心神不寧回到別墅,白問秋坐在沙發上備課:「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去酒吧玩了玩。」許寧知道白問秋不喜歡他去酒吧忙開口,「下周公司要放兩天的長假,要不去拉格雷夫滑雪吧?」
他說完這段話頓感複雜,什麼時候兩天的法定假期對他來說都是長假了,想他以前想不上課就不上課,大不了讓宋醉替自己去答到。
白問秋合上筆記本點了點頭:「我下周正好休息。」
許寧見白問秋同意繼續說:「宋醉平時沒出去玩過,我想著這次去拉格雷夫也帶上他。」
宋醉不接他電話還是第一次,他的心裡湧上層愧疚想補償對方,從前少年的忍讓令他從沒這感覺。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去。」
白問秋忽然開口。
「他在我小叔那兒也住了一段時間了,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許寧猶豫著開口,「我心裡覺得挺對不起他。」
白問秋看不出表情嗯了聲。
許寧鬆了口氣開始訂去拉格雷夫的票,他沒有跟少年發消息,因為他覺得對方肯定會答應。
*
次日宋醉用自己最後一枚鋼鏰兒搭上去甜品課的公交,他喜歡坐在車窗邊眺望滬市,雖然他也不知道摩天大樓有什麼好看的。
車到站後他背上書包下車,在銀行門口碰上方助理,方助理問:「去上甜品課嗎?」
他點了點頭。
「我去銀行辦下業務。」方助理說,「賀先生在公司開會,待會兒我還要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