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

2023-09-15 05:53:18 作者: 玉寺人
    即便他有點隱晦的開始趕人,這群學生也陸陸續續的十多分鐘才散乾淨。

    等偌大的公開課教室終於只剩下他們倆的時候,林空竹才快步走到秦臻面前:「抱歉,你站累了吧?」

    他注意到她差不多站了一節課的時間,以他對秦臻的了解,那嬌氣的腳踝肯定累了。

    「還好吧。」秦臻打了個哈欠:「反而是有點困。」

    剛剛趴在後面欣賞了一出少年時代看到過不少的『學生崇拜老師』的光景,給她看困了。

    林空竹忍不住笑了笑,也坐了下來,坐在她對面。

    他問:「怎麼突然過來了?」

    剛剛開始的時候沒見到她,男人心就瞬間涼了一半,以為她不會來了。

    先墜入谷底,突兀見到她的時候就更加覺得絕處逢生了。

    只是……

    「我來不是聽你說別的,是想問你,」秦臻頓了一下,很痛快地問了:「你和逸城集團的董事長是什麼關係啊?」

    問完,她很明顯的捕捉到林空竹眼睛裡的情緒凝滯了片刻。

    「雖然隔了這麼多年,突然質問你顯的有些突兀,但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吧,那天在我哥的婚禮上,逸城的董事長林先生和成夫人都追著你跑了,顯得很奇怪。」秦臻定定的看著他,問題不自覺的尖銳起來:「你之前說不會騙我,但你沒有事情瞞著我麼?」

    教室里很安靜,沒人說話的時候就更安靜了。

    這靜止的氛圍持續了大概十秒鐘,林空竹才開口:「是,你有權利知道。」

    曾經那是他在言語上刻意的漏洞——他不會騙秦臻,但不代表不會瞞著秦臻一些事情。

    但以前的小姑娘也長大了,更聰明了,現在她不願意繼續被一些事情蒙在鼓裡,想問自己要一些過往的真相,合情合理。

    於是林空竹把那些五年前本就應該告訴秦臻,但因為一個電話錯過的真相告訴了她。

    一個『遲到』了五年多的揭秘,女人才知道所有的事情。

    例如林空竹名義上不是無父無母的孩子,只是實際上是孤兒,所以這也不算騙了她。例如成之美的變態和瘋狂,林家整個的畸形狀態。

    因為驚愕,秦臻嗓子有些走音:「那、那林問岷知道你不是他的……呃……」

    「還不知道呢,之前婚禮的時候追著我出去還是讓我去公司的意思。」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林空竹就自然的接了話茬過來,無所謂的笑笑:「等回去告訴他吧。」

    秦臻一怔,下意識地問:「他不會發瘋吧?」

    女人顯得略有些幼稚的問題讓林空竹有點想笑,可幾秒鐘過後,更多的就是一種酸澀的感覺,他抿了抿唇角:「你是在關心我麼?」

    秦臻沉默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空竹以為她尷尬,忙補充了句:「謝謝。」

    謝謝她聽說後的第一反應是關心,而不是對他這堪稱撲朔迷離的身世表現出來什麼不適。他說完了,而秦臻的反應讓他認識到終於坦白一切後的後果……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沒那麼可怕,之前是他太膽怯了。

    秦臻沒說話,她只是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林空竹故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

    也許有些何不食肉糜,但在此之前,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林空竹几年前是因為這些事情的重壓之下才選擇和她分手,才會對江塢那麼排斥。

    想必他幾年前說在江塢有一個想要躲的人就是成之美吧?她還一直一廂情願的以為是徐瑩,真夠傻的。

    林空竹的確是個可憐人,但幾年前不明真相的自己其實也很可憐,畢竟失去了勇氣的林空竹,傷害的還是她啊。

    所以秦臻雖然同情他,但還是打算對自己好一點。

    她低頭,從包里拿出兩塊巧克力剝開,一塊自己吃,另一塊塞到林空竹的嘴巴里。

    「我知道你不愛吃這個,甜食你都不愛吃,可是……」秦臻話說到一半,有些尷尬的戛然而止。

    其實她想說,可是生活夠苦了,那就吃點甜的吧。可又害怕林空竹聽到了,會覺得她矯情。

    所以秦臻乾脆不說了,直接把巧克力塞給他吃。

    後者配合的咽下去,雖然臉上沒什麼明顯的情緒,可女孩還是注意到他眉頭輕輕蹙了下。一閃而過,很難捕捉,幸虧她看的很仔細。

    大概是男人還是覺得甜的發苦,不好吃吧。

    不過她能做到的也就這樣了,終於知道林空竹身上一直藏著的那些『謎團』,秦臻一瞬間也有一種極度疲乏的感覺。

    雖然她一直想要忘了他,但怎麼說這些年也是有些困惑在的,現在什麼都沒了,反而覺得空虛。

    秦臻深呼吸一口氣,站起來準備離開——只是皓白的腕子被牢牢地抓住了,林空竹的手有些涼,指尖尤為冷,像是迫切的抓住什麼即將要失去的東西。

    秦臻能感覺到他虛虛的靠近,那陌生又熟悉的薄荷香籠罩全身,還有他天生有些低的體溫。

    並不溫熱,但的確是林空竹的溫度。

    林空竹修長的手臂從背後環住女人單薄的身子,攬的並不實,某種程度可以算是紳士手,只是怕她走。秦臻能感覺到他線條分明的下巴抵著自己的肩膀,聲音猶在耳畔:「臻臻,能再來一次麼?」

    原本以為很難說出口的話,但在極度渴求的狀態里,也自然而然的說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