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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5:51:16 作者: 搖珂
    第17章 怎麼又是他?

    新郎劉家凱不是本地人,所以和唐薇璐當晚依然住酒店。連昭準備上樓和他們夫妻道別,順便把身上的衣服換掉。她個子高,這伴娘禮服更適合一米六三的唐薇璐穿,她穿起來實在有些勉強。

    電梯裡,她回想起那年得知徐皓和顧玉枝結婚的消息正是初三上學期的期末,她期末沒考試,等不及地一個人從星城火車轉汽車,跑回這個小縣城。

    不過,她要找的不是徐皓,而是沈藍。

    她知道沈藍母子的住處,農曆年的臘月,她在街對面將那幢老舊得依然泛灰的小樓站了很久,卻再沒有了以前找沈藍算帳時的那種勇氣。

    她沒看到祁聞白,倒是看到他的好朋友,那個眉毛濃得誇張的小孩,叫丁程蹊。丁程蹊沒看到她,又或者隔得太遠,丁程蹊沒認出她來。

    小縣城的冬天有令她熟悉的木炭燃燒的味道,在空氣里浮浮沉沉。她雙手揣在冬衣的大口袋裡,臉和脖子也被嚴實地遮擋進圍巾,在樹底下看著丁程蹊和街對面的小姑娘說話。

    等丁程蹊離開,她過街去跟那個小姑娘打聽沈藍母子的下落。

    那個嗓音脆脆的小姑娘和大半年前相比,似乎沒什麼變化,只有身上的冬衣顯得比較臃腫。

    小姑娘叫夏夏,是個對人沒防備的性子,連昭問什麼,她都答。

    經她的轉述,連昭得知沈藍病的很重,去市裡的醫院看病,祁聞白也跟著去了市里。

    夏夏給她建議:「哥哥說他還會回來的。姐姐要是找他們的話,可以留個電話號碼,他回來了就打給你。」

    連昭自然是沒留電話,她不該再打擾他們。

    她本就很少在連彩茹面前提起沈藍,連彩茹不知道她對沈藍有愧,很自然地認為她是受不了徐皓再婚才偷跑回縣城,在電話里並沒有責備她,隔天也帶著行李回了縣城的娘家。那是連昭在蒼蘭縣城過的最後一個寒假,而直到她快開學要離開縣城,沈藍和祁聞白都沒有回來。

    到了十二樓,電梯門打開,樓上的吵鬧聲立刻就擠進來。

    這家酒店的格局是出電梯即是一片休息區,休息區左右是每一層的房間,而吵嚷聲就來這裡。

    沙發上坐著兩個年輕女孩,看起來都是二十歲左右。其中那個穿白色襯衫的女孩子大概是喝多了,又哭又笑的,嘴裡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

    另一個穿黃裙子的女生一手扶住喝醉的女孩兒,一手接聽電話,眼看白襯衫那樣似乎要吐,轉過去手忙腳亂地把垃圾桶拉過來。

    好在白襯衫只是乾嘔,並沒有吐出什麼來。

    「為什麼?我明明不是很喜歡他,為什麼分手了這麼難過,你說?」

    「我好想見他,好想——」

    黃裙子女孩把差不多要滑到地上的她往上拖,焦急地看向電梯,看到電梯裡只出來連昭,不免眼神有點失落。

    連昭往1209號房間去,身後另一間電梯「叮」的一聲。

    黃裙子女孩驚喜地叫:「小白哥哥,你來啦!」

    連昭敲了敲1209的門,半晌沒人開,她歪著頭看向另一側,一個男人打橫抱起剛才的白襯衫,喝醉酒的人撒氣酒瘋來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白襯衫女孩兒從那年輕男子懷裡跳下來,坐在地毯上抱著男子腿嗷嗷哭。

    這人的身影,乍一看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又敲了兩下門,房間門終於開了,門口站著的是劉家凱,領帶歪著,頭髮也有些許凌亂。連昭腦子跟被敲了一悶棍似的,她真是蠢,這個時候,敲門不開,那肯定是人家新婚夫妻有正事要辦。

    「呃——那個——我要走了,那明天再見,你們忙。」

    她跟閨蜜的老公不熟,現在的狀況格外的尷尬,她也不打算換什麼衣服了,走為上。

    唐薇璐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昭昭,你等會兒。」

    劉家凱進去,唐薇璐到門口,打算拉她進房間,她謝絕了,兩人就在門口說了幾句話。婚禮之後,這個國慶假期唐薇璐會帶著劉家凱和他的朋友去縣城附近的景區逛一逛,雖說是小縣城,但是那景區是4A級,值得一去。

    「你明天有空嗎?一起。」

    「不了,你們好好玩。」

    唐薇璐走出門,反手把門掩上:「今天在宴席上有看到合眼緣的嗎?那個主動要你微信的不行,其他的,我可以幫你把把關。」

    「沒有。你知道的,我現在沒這個心思。」

    她的每一任男友唐薇璐都清楚,按理說,連昭長相出眾,學歷工作都不錯,家庭背景這一塊,除了單親問題也不大,家庭整體來說是和睦的,唐薇璐可羨慕她有外公外婆一整家人來疼,雖然原生家庭不完整,但她是在愛的環境裡成長起來的。

    可是,她的前男友或者曖昧對象都像是從垃圾回收站撿來的一樣。

    明明連昭並不戀愛腦,然而遇到的都是渣,大概她上輩子得罪了月老。所以最近這一年,身邊除了緋聞男友梁無虞和表哥連徹,就再沒有其他同齡的男人,儼然一副看破紅塵的架勢。

    「我幫你留意著。今天辛苦你了,現在回去嗎?我讓老劉送你。」

    婚禮之後,新郎新娘都很累,連昭可不敢叨擾,笑著把唐薇璐塞回房間,拿了自己的包和伴手禮下樓。

    十月的夜晚,小縣城裡已經有了絲絲的涼意。她雜七雜八地喝了不少酒,本來她酒量好,那些酒對她來說不會有什麼事,經這晚夜的涼風一吹,頭竟然出現輕微且發悶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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