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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5:43:59 作者: 西風來
    「怎麼不好?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你喜歡盛憑洲,他現在對你也好!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羨慕你!你還是太小……不懂得人情世故,等以後你就會感謝我了。」

    說完,蘇母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蘇挽霧立刻掀開被子,「媽你怎麼了?」

    「沒事、我沒事……」

    她眼睜睜看著她咳到臉色發白,然後從包裡面拿出一瓶白色藥瓶,手顫抖著抖出藥丸,一口就吞了進去。

    她連忙遞了杯水給她。

    蘇挽霧細細地看著手裡面的藥品:「降壓藥……」

    蘇母皺了一下眉頭,不耐煩地把藥瓶給搶了回來,「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你彆氣我,什麼事都沒有!」

    蘇挽霧一怔,隨即斂了眉眼,「我知道了……」

    蘇母這才欣慰地將她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相信媽,媽肯定不會害你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看著蘇母篤定的樣子,蘇挽霧很想告訴她,她以後的結局不會好。

    她只不過是別人人生中的一個女配。

    現在的一切都是她偷來的。

    她是很喜歡盛憑洲,也暗戀了他很多年。

    但如果盛憑洲真的只是因為認錯人跟她結婚,她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眼睜睜看著他跟舒蜜越走越近,而自己就像那個一開始努力粉飾太平、後來因為嫉妒而失去理智的女配蘇挽霧一樣,變得歇斯底里,面目全非。

    她不想變成那副樣子。

    如果早一點離開,她就不會有這麼深的執念。

    她應該要早點離開才對。

    蘇挽霧想,如果蘇母能夠理解她該多好。

    她對盛憑洲是有不舍,但也並沒有到非要強求的程度。

    但蘇母總覺得,蘇挽霧喜歡盛憑洲那麼多年,又剛好跟他結了婚,他條件又是萬里挑一,完全沒有道理就這麼放棄。

    不管是從蘇挽霧的個人情感、還是從盛憑洲的自身條件、以及長遠的利益考量,蘇母都不可能讓他們兩個離婚。

    更加不允許蘇挽霧主動生出這樣的念頭。

    除非是她被甩了——

    蘇挽霧突然睜大眼睛,醍醐灌頂。

    是不是讓盛憑洲甩了她就可以了?

    如果是盛憑洲厭倦了她,兩個人因此離婚,蘇母肯定不會再強求她什麼。

    可能還會反過來罵幾句盛憑洲!

    但同樣也會數落她,責怪她沒有早點聽她的話,把舒蜜給趕走,不然也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就算是這樣,也好過她現在毫無波瀾地重複之前的日子,提心弔膽、戰戰兢兢,每天只能夠想一件事情——

    那就是什麼時候才能讓雙方家長抱上孫子。

    放棄事業,放棄社交,將世界縮小在方寸之間。

    她都快要窒息了。

    「只要你聽話,媽也就放心了。」

    蘇母站起身,「我把憑洲喊進來,你可不許再擺臉色給他看,兩個人好好溝通一下,我看他對你是真的挺關心的……」

    「好。」蘇挽霧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會好好和他溝通的。」

    ……

    盛憑洲重新坐到蘇挽霧的身邊,「她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蘇挽霧看他一眼,沒什麼表情,「讓我好好跟你溝通。」

    男人表情微動,注視著蘇挽霧,一時沒有先出聲。

    蘇挽霧現在看他,雖然還是覺得很好看,長在她的審美點上,但是卻沒有了那種無法自控的心動感。

    他是別人的男主角,以後會跟舒蜜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而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配角,永遠不會有好的結局。

    從前那些糾結煙消雲散。

    反正她最後都要去住橋洞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破罐子破摔了!

    蘇挽霧盯著他看了幾眼,突然撇了撇嘴,冷聲道:「那就來溝通一下,剛才我姐姐說的那些話,你聽進去沒有!」

    盛憑洲:「……嗯。」

    蘇挽霧惱怒的眼神掃過他,突然來了個大變臉,直接一轉身鑽進了被子裡:

    「你根本就沒聽進去!你的態度那麼敷衍,根本就是在想著其他女人!」

    「算了,你走吧,你的心都不在我身上,我強求又有什麼意思呢?讓我一個人待一會,我也不想勉強你……」

    「也許姐說得對,既然你這麼忽視我,我不如放開手……我真傻,真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對我沒感情,又在期待什麼呢?你走吧,別再回來了……」

    盛憑洲:「…………」

    第16章 胡鬧

    蘇挽霧突然就變得不好哄了。

    以前的她, 不說讓別人來哄她,她只要一察覺到自己可能做了什麼事情讓人不耐了,自己就會自覺地去討好別人。

    她很怕給人帶來麻煩。

    但現在, 她已經有半個小時沒有理會盛憑洲了。

    任憑他怎麼輕聲勸哄, 她都只背對著他, 時不時抽泣一聲,聽上去好不可憐——

    實際上她快要睡著了。

    盛憑洲看著她纖細的背影, 病房的白色將她映襯得有些病弱。

    眼前忽然浮現出他剛看到蘇挽霧出車禍時的場景:

    她身上沒有血漬,但是面色蒼白,了無聲息地躺在擔架上,一半身子都被雨淋濕, 白色的家居服緊貼著, 黑色髮絲黏在臉頰上, 膚色透明到能看到青色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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