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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特別好聽，像敲擊的缶面。

    周妄這沒頭沒尾的問題讓岑漾一愣，她反問，「什麼是不是陳淮之？」

    教學樓的路燈亮著，地面上的水窪映照著女生的臉。

    周妄一腳踏進雨幕里，聲音有些聽不真切，「你喜歡的人是陳淮之？」

    「不是。」岑漾撐著傘走過去，有些無語，「你為什麼這麼關注人陳淮之？你和他喜歡同一個女生？」

    話音剛落，岑漾又否定自己，「還有你追不到的人？」

    這清奇的腦迴路差點讓周妄笑出聲，他側首看過來，「你不知道陳淮之喜歡誰？」

    「誰啊？」岑漾搖了搖頭，沒有注意腳下的水窪，「是文科班的麼？」

    感嘆於岑漾在情感方面的遲鈍，周妄偏頭一笑，「你還真是遲鈍。」

    這種語氣讓岑漾非常不爽，她回嗆，「畢竟周大少爺身經百戰。」

    周大少爺這幾個字咬字很重，帶著明顯的陰陽怪氣。

    地上有厚厚的落葉，踩著沙沙作響，周妄抬高雨傘，看著旁邊傘下女生小巧的下巴。

    「別瞎說，我純情高中生，初吻......」

    周妄難得卡殼。

    但旁邊的岑漾比他更安靜。

    直覺告訴周妄，這個話題並不太適合在此刻提起。

    因為他的初吻已經沒了。

    在那天晚上。

    過了好幾秒，周妄涼涼的聲音才傳來，「你餓麼？」

    話題轉移太快，岑漾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餓。」

    「我餓了。」周妄說，「走快點。」

    岑漾又轉過頭瞪他，「我是綁住你手還是拴住你腿了？」

    氣氛開始回暖。

    周妄低頭一笑，「學校這麼黑，你一個人不害怕？」

    雨夜的風尤其大，教學樓旁邊的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岑漾身上還穿著周妄的校服，但一陣風吹過，她突然覺得有些冷，一股寒意從脊背爬了上來。

    「不害怕。」嘴上這麼應著，腳下步子卻明顯加快，「是你害怕吧。」

    「對，我怕黑。」

    沒想到周妄會這麼回，岑漾有些無語，兩人加快步子出了學校。

    岑漾到家的時候，岑月已經在吃夜宵了。

    「姐，快過來，孫阿姨煮了芋泥麻薯小丸子。」

    岑母正在廚房喝水，聞言也笑著開口，「小漾，吃一碗？媽媽給你盛。」

    但岑漾沒什麼胃口，校服裡頭的衣服還有點濕，她搖搖頭，「我先上去洗個澡。」

    岑月吃完夜宵，抓著書包慢悠悠上樓，今天沒拿到金牌讓她有些不太開心，剛剛的甜品也只能短暫拯救她糟糕的心情。

    回到房間，岑月把書包往地上一甩，直接躺在了床上。

    咚的一聲，書包落地的瞬間傳來響聲。

    岑月覺得奇怪，她翻身下床，拉開書包拉鏈。

    片刻以後，她尖叫出聲。

    書包夾層里躺著一枚金燦燦的金牌，上面的文字在閃光。

    高二男生組跳高第一名，季白。

    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塞進來的，岑月快要笑瘋，立馬掏出手機給季白髮微信。

    但對方很久都沒回，應該是睡了。

    岑月卻興奮地睡不著，她拿起金牌，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也算和他共享這一份難得的榮譽了吧。

    *

    周末在初秋來臨。

    熬過月考，岑漾也短暫地擁有了放鬆時間，下午她一個人出了門，想著去陳淮之說的那個書店看看。

    書店就在附中附近，位置沒有陳淮之說得那麼難找，就在一個小巷子裡頭。

    順著樓梯上去，不小且古樸的店面卻內藏玄機。

    各種書籍和典藏孤本應有盡有，老闆年級不大，二十五六左右的樣子，氣質相當儒雅。

    門旁邊有他的個人信息。

    傅硯禮，A大中文系碩士畢業。

    他也注意到了岑漾。

    記憶里很少會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來店裡，還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秋天的傍晚黑的會早一些，窗外的暮色壓過來，岑漾才放下手裡的書。

    她把書放回原位，背起包打算出去吃晚飯。

    傅硯禮主動跟她搭話，「同學，你很喜歡看書？」

    岑漾有些意外，她點了點頭，「嗯嗯，尤其喜歡這種具有感的紙質書籍。」

    見岑漾閱讀面很廣，傅硯禮又笑著問，「你是文科生？」

    倒不是他刻板印象，只是覺得岑漾的氣質實在很絕。

    男生笑起來讓岑漾想到一個詞，風光霽月。

    她搖搖頭，「不是，我是學理科的。」

    這下換傅硯禮意外，他笑了一下，「挺意外的，你的氣質很文科生。」

    岑漾失笑，她肚子開始抗議，「你的談吐很理科生。」

    她開玩笑，「你的書店我也很喜歡，下次月考完我再來。」

    傅硯禮點點頭，伸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遞給她。

    「你是難得能在店裡坐一下午的客人，這本書送你，下次來憑這本書可以打折。」

    岑漾雙手接過，道完謝她轉身下樓。

    一下午的閱讀讓她餓得有些心慌，她就近找了一家麵館打算先解決一下物質上的溫飽問題。

    麵館人不多，岑漾要了一碗牛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