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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0:47:36 作者： 月白作秋衣
「但是什麼？」
「你命格全給了我，這是變數，我沒法確定輪迴操控是否能生效。」
也就不能確定歲玄能否保留記憶，是否還記得自己，還記得她。
歲玄放開她，說道：「如果我不記得，你能不能找到我？」
雲纓點頭，歲玄歡快一笑，這是世上最真誠、最釋然的笑容，「這就夠了，如果我忘記，你找到我，和我複述一遍我們之間的事。」
雲纓：「然後呢？」
歲玄：「然後不要哭，也不要拒絕我。」
雲纓：「……」
歲玄和她十指相扣的雙手傳來一股暖流，這是歲玄的劍意和修為，隨著修為轉移到雲纓身上，他雪白的頭髮開始變黑，如玉的皮膚枯槁干皺，少年蒼老，他全然無視，還說：「把我命格也拿走。」
雲纓實在不能。
但她不能不能。
她想閉著眼，不忍再看歲玄，卻不能不看，她不能讓歲玄獨自面對衰老和消亡，她終於沒法忍住情緒，雨水沖不掉她淚珠，雷聲遮不住她的哭泣。
「我會找到你，我一定會找到你。」
歲玄反而笑了，說道：「我會記得你，我們……」
「一言為定。」
說完，他帶著笑意閉上雙眼。
很快，他開始乾枯、模糊、消失……這是一種超越了□□和神魂的消失，他將直接進入輪迴，不復存在。
隨著他的消失，雲纓越發「真實」。
雲纓變成了擁有劍仙命格的渡劫期命運修士，加上無限接近飛升的歲玄的全部劍修修為。
她成為了恆古未有的渡劫期「命劍雙修」修士，回溯一萬年，往後一萬年，再沒有她這樣的造化，這可以看成一種無與倫比的氣運加身。
歲千秋察覺到了她的威脅，主動放棄那邊的戰場轉移過來，他來到雲纓面前，居高臨下俯瞰還剩下一個模糊輪廓的歲玄，冷冷道：「逆子。」
接著再指著雲纓：「他到底是我兒子，要殺也得由我親自動手，你……不配。」
啪——！
歲千秋忽然偏了一下頭，同時雲纓收了手，她結結實實給了歲千秋一個耳光。
但云纓沒有看他，而是看著歲玄，這一刻，歲玄消失了，連同他的衣物、溫度、氣息、笑意……徹底消失了，雲纓手中只剩下冰冷的雨水。
雲纓這才抬頭，眼中收起了所有的仁慈，向歲千秋說道：「一巴掌不行，你一定得死。」
歲千秋正要笑，雲纓朝沈非塵伸手，「沈師兄，借劍。」
沈非塵聽聞，將歲玄的雪棘劍送來。
雲纓用雪棘指著歲千秋，說道：「今日不是我殺你，是歲歸時借我之手殺你。」
歲千秋眼瞳一縮，道韻和魔氣傾瀉而出，換來滔天的殺意。
雲纓手捏劍指，輕輕一勾，勾起一個劍陣將沈非塵等人隔絕開來，只剩她和歲千秋置身於劍陣之中。
她揮出第一劍。
這一劍蘊含歲玄的無上劍意，又融合了她命運修士的厄運賦予，這一劍斬出的已不單單是劍氣，而是附加了削去歲千秋福運，將他拖入厄運深淵的反向增益。
劍修和命修融合，精妙至此，一如雲纓和歲玄的珠聯璧合。
歲千秋有抗衡的能力，但他無法長久維持，只因他吞噬的是蒼寂的魔魂，蒼寂斷然不會臣服於他，雲纓則相反，歲玄心甘情願，和她心意相通。
如此對比，歲千秋本身的危機預感就在告訴他，他不是雲纓的對手。
可他不服。
多年謀劃，殺妻滅子，似人非人，似魔非仙，他不願止步於此，他不願輸給雲纓，不能輸給任何人。
他怒了，憤怒讓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跑。
他看見的不是雲纓手握雪棘劍，而是雲纓和歲玄一起手握雪棘劍，他看見了歲玄的「虛影」。
漫天的大雨停止了，不是停息而是停止，這場雨被雲纓的劍意凍住了。
這片天地和時間都被凍住了。
雪棘劍刺入歲千秋的胸膛，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深紅的冰晶。
歲千秋也停止了，他瞳孔放大，低頭緊盯雪棘劍，他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這只是一廂情願。
他最外層的鱗片一塊塊剝落，他的身體逐漸瓦解，他無法動彈，不能做任何反抗，只能感受緩慢死亡帶來的恐懼。
「不可能，不可……」
他說話時，寒氣隨聲音呼出，接著吐出大口大口的深紅冰渣。
雲纓沒有絲毫猶豫，將雪棘劍往前推了兩寸，旋即陡然拔出，歲千秋就像被捅穿的冰雕，瞬間四分五裂。
正道魁首和魔界尊主就在雲纓一劍之下隕落了。
雲纓收了雪棘，凍結的雨水全部化作冰晶墜落，再無雨水降落，天象變更，撥雲見日，陽光普照。
雲纓深吸一口氣，解開劍陣，她也支撐到了極限，身子無比沉重，連握住雪棘的氣力都沒有，在她閉合雙眼之時，她看見很多人往她這邊飛奔而來，江晴雪、沈非塵、桃絮、玲瓏……
她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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