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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0:47:36 作者: 月白作秋衣
一句話,僅僅只是一句話,歲千秋就完全占據了道德高地,掌控了輿論。
好在歲玄並不需要輿論,他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和嘴臉。
他指著雲纓,既是回答歲千秋,也是告誡包括紀嫣然在內的所有人。
「你們膽敢傷她半分,我必全力下死手,不死不罷休。」
雲纓:「……」
歲千秋和紀嫣然眉心緊蹙,因為他們了解歲玄,當歲玄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這些話就是真的,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把這個叫做雲纓的寶盆宗掌門人,當成了捨命相互的對象。
因著歲玄這樣的話,歲千秋以上位者的「恩賜」,將目光投向了雲纓。
實際上,他耳目通天,早在歲玄跟雲纓從仙果秘境離開,進而加入寶盆宗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雲纓」這個名字,並且從遠處投來一些注視,雲纓在慶國得到,在雲頂天宮得到許願古燈他都知道,他也知道雲纓成為了命運修士,只是正如歲玄所說,他這樣的人為了惺惺作態,維持表面的仁義,只會給予雲纓好處而不會有損半分。
到得今日,歲千秋才仔細審視雲纓。
他看了片刻,竟然說道:「雲掌門,這些年有勞照顧犬子,本座感激之至。」
雲纓並不露怯,話裡有話,回道:「不敢,我只知他是我朋友,並不知他與歲魁首有何關系。」
言外之意,不接受他這個正道魁首的「感激」,並且還不算,她轉而問歲玄:「你和歲魁首是父子嗎?」
歲玄:「……」
他焉能不知雲纓這是給他創造一個「宣洩」的機會,一個向歲千秋這些人表明心跡的機會。
他鄭重其事道:「不是,我和他已斷絕父子關系。」
歲千秋那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雙眸泛了一圈波動,說到底,他還不是真的仙神,他沒有斷絕七情六欲,他不是無欲無求,他的欲望甚至比紀嫣然都濃烈,他的野心要比所有人都猖獗,他此時的情緒是怒憤,對歲玄的怒,對雲纓不識抬舉的憤。
然而,雲纓敢這麼說就不怕他發難,在這樣的場合,歲千秋這種人一定會「以德報怨」。
半晌,他說道:「雲掌門,此為本座家事,如今魔修猖虐,家事容後再談。」
雲纓並不給他面子,說道:「我並非歲魁首親屬,你的家事不敢過問。」
不待歲千秋回話,他身旁的歲玉衡便先指著雲纓叫囂道:「姓雲的,別給臉不要臉!你還不配跟我爹說話歐!」
雲纓沒有理她,問歲玄:「走吧?」
歲玄道:「牽累你了。」
雲纓:「嗯,你真的欠我很多。」
歲玄:「……」
雲纓的回答顯然在他意料之外,他頓了頓,說道:「就算我用這條命也還不完的。」
雲纓道:「所以你得留著這條命慢慢還。」
歲玄想了想,說道:「好,我答應你。」
雪棘劍靈「嘶」了一聲,說道:「你倆有點肉麻了,這個時候搞這種……嗚嗚嗚……」
祂被歲玄下了一個禁言術。
雲纓抬頭望著天穹之上的歲千秋,說道:「歲魁首,他現在是寶盆宗的人了,我們小門小派,自然不配跟您說話,但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他走,往後也不要為難他。」
她這招是以牙還牙,剛才歲千秋一開口就占據道德制高點,給歲玄打上心狠手辣的標籤,雲纓現在這麼說,歲千秋又要維持他的假仁假義,雲纓將姿態擺得如此之低,他這個「正道魁首」就不可能拒絕。
果然,他非但沒有拒絕,還繼續維持著他正道魁首的形象。
「有勞雲掌門了,日後若有需要,隨時可以來天道宮找我。」
雲纓笑了笑,拱手道:「不敢,多謝歲魁首成全。」
歲千秋揮了揮手讓她們自去,旁邊的歲玉衡繼續聒噪:「爹!不能就這麼放她走,娘說了,她是魔修……」
歲千秋轉頭瞪了她一下,她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不過經她這般提醒,歲玄倒起了幫雲纓洗刷「冤屈」,他自己無所謂名聲,卻不能讓紀嫣然壞了雲纓的聲名。
他手握雪棘,用一種無須故作姿態的孤傲和清冷掃視全場,目光所及之處,一片霜雪冰封。
「她絕非魔修同黨,是紀嫣然設計誣陷,若有不信者,來問我雪棘。」
說罷,他將雪棘劍高高舉起,往天道宮和流仙城的弟子揮砍下去,一劍寒光,劍氣沖天而下,仿若一道通天瀑布橫切下來,硬是將天道宮和流仙城的弟子擠開,在人群中間劈開一條坦途來。
他對雲纓說:「走吧。」
雲纓道:「一起走。」
然而未等她們邁步,後邊的紀嫣然便開始發瘋,「誰都別想走!」
霎時間,通天徹地的寒氣瀰漫開來,仿佛整個流仙城陷入了寒冬臘月,但是。
紀嫣然已經輸了。
在歲千秋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輸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以為奪取了宗門會武的舉辦權就是奪取了歲千秋的權力,卻沒想到歲千秋一直在後邊看著她,當她向雲纓和歲玄出手之時,歲千秋給她降下了一個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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