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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6:44 作者: 月繾綣
    她也只是順其自然的轉回身往後看了一眼,發現是周景維常坐的那輛邁巴赫。

    阮想這邊,看不到車內的情況,但大抵也能猜到八九不離十。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裡面的阮想正看著他們這輛車,於是又「好心」補充:

    「周總,阮小姐應該看到我們了。」

    周景維看得比司機清楚,卻冷淡的對司機說了句:

    「你今天話很多。」

    阮想提著東西回到程家,剛好也準備開晚飯。

    幾方坐在一起,各有各的難堪。

    阮想又想,或許只有兩方,她自己一方,程家和父親,又是一方。

    晚飯用過,天色早已濃黑如墨。

    阮想沒有再多待,就以回家收拾行李的藉口,起身告辭。

    阮哲輝親自開車送阮想回她的住處,阮想臨下車那一刻,阮哲輝最終還是忍不住問:

    「有遇見覺得聊得來的朋友,有的話,可以帶回來給爸爸看看。」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阮想低頭敷衍一笑,後又抬頭只道:

    「好的。」

    隨即開門下車離開。

    阮哲輝看著阮想逐漸消失的身影,心裡不是滋味。

    明明是父女,無仇無怨,卻始終親近不了。

    阮想小時候,他們不是這樣的啊。

    第40章 除夕

    除夕夜很快接踵而至,大院裡也迎來了一年到頭最熱鬧的時候。適逢天公作美,落了些雪,年味一下就起來了。

    各家各戶,張燈結彩,其樂融融。

    陪著長輩吃過年夜飯,給了紅包,大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讓年輕人一直老老實實待著,也算是難為他們了。張啟宸在群里很快就吵嚷起來,讓周景維他們出來。哪怕在院子裡放放煙花,也比待在屋子裡強。

    周景維下樓出了門,去大院的廣場上找他們。

    結果整個廣場上煙霧繚繞,炮聲隆隆,跟開火戰場一樣。

    出來放炮煙花的人並不少。

    周景維走過去,見張啟宸不知道從哪個小孩的手裡搶過來的煙花棒,已經玩起來了。

    張啟宸也夠義氣,搶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兩個兄弟搶兩個。

    「給,自己點吧。」張啟宸開口道。

    周景維順手接過,但心思不在這上面,反而環繞四周,在找尋某人。

    以前過年的時候,阮想都是在程家過的。

    如今阮想既然回來燕城,程是宜和阮哲輝又都回來過年,她必然也是在大院這裡過年。

    再說,前天,他看見她回來了。

    周景維在這漫天煙霧和火花里兜兜轉轉,層疊與錯落中尋找,然則到底未見那個身影。

    或許,她待在家裡,未出門吧。

    周景維手裡始終攥著那根煙花棒,未曾點燃。

    他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機,看著零點的時刻一分分逼近。

    他在手機里輸著文字。

    「廣場上熱鬧,你要不要下來看看。」

    又想著兩家關係,眾目睽睽之下,又是是非。

    於是又刪除了,重新輸入。

    「城西放煙花,我帶你去看…」

    ——

    「景維。」

    文字還未斟酌完,又有人喚他。

    周景維抬頭,卻見是阮哲輝。

    他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周景維以前對阮哲輝當然是禮貌謙和。

    周青檸死後,他們的關係自然降至冰點,這幾年幾乎是不曾碰面。

    周景維沒辦法再張口喚他聲阮叔,就只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其實阮哲輝完全沒必要自找沒趣和周景維搭話,但是剛才年夜飯喝了些酒,心裡卻空落落的。

    一雙兒女,兒子在監獄,女兒數年不見蹤影,即使回來,也如陌客一般。

    如今見著周景維,不免又想起阮想,想著女兒遭的罪。

    一對佳人,天意弄人,何至於此。

    阮哲輝的酒意上來,全然化作淚意,竟忍不住啜泣起來。

    周景維見狀,有些出乎意料,也顧不得昔日恩怨,上前叫了聲「阮叔」。

    他聞見酒味,便曉得對方是喝了酒,於是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我讓阮想過來接你。」

    周景維存了一半私心,剛好就順水推舟的要拿手機出來給阮想打電話。

    豈料阮哲輝伸過手來,一手按住周景維的手機,一手擺著道:

    「我沒事,再說,想想去倫敦了,不在這兒過年。」

    恰巧零點一刻,全城的煙花爆竹,都開始使勁燃放。

    炮聲隆隆,沸天震地。

    周景維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如此熱烈和喧鬧的時刻,他卻覺得慘烈。

    這一輪輪轟天裂地的響聲伴隨著新年的步伐逐漸平息下來,周景維竟也坐在了阮哲輝的旁邊。

    他問:「阮想,是有什麼人在倫敦嗎,過年竟也不在。」

    阮哲輝搖搖頭道:「她說是去總部匯報工作,又說是要退在倫敦的房子,誰知道呢。」

    「想來是覺得在這兒過年,不自在吧,隨她去吧,她從小就這樣,我把她接過來以後,她也從來沒把這裡當成家吧。」

    阮哲輝絮絮叨叨的念叨,一會兒說阮想一個姑娘家不容易,一會兒又說她心硬,比女媧補天的石頭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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