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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雪燭看了他一眼，斂下眸子，沒做聲。

    「說起來，本尊其實不該記起這一切，對吧？你別否認，當日你和那個老傢伙救下我已是困難至極，更別提讓我得以新生還保全我的記憶……天底下哪有這種占盡便宜的事？」

    世間難有逆流而直上之泉，更無白髮變作垂髫之人。

    當時將他從命數中救出，沈雪燭和那青雲老道必定已花了大功夫，而記憶這種事，則是錦上添花，卻不該為他所有。

    妖族從來不得上天眷顧，在一些人的刻意挑唆下，更有人族修士對妖族心懷怨憤。

    兩族積怨許久，大大小小紛爭不斷，更有人從中作梗，日後也必定還有一戰。

    倘若玉影憐從未恢復記憶，那麼在日後一戰中，他這個前任妖主、實質上卻連魂印都無的人，絕對危險重重，不得善終。

    玉影憐並未學過推衍窺天之術，但他也能猜到，這一切變數之始，都是那位自稱「虞珈雪」的少女罷了。

    沈雪燭也沒賣關子，溫和道：「確實如此，畢竟我本來不打算去無上劍宗的。」

    玉影憐頓時沒了傷春悲秋之心，捏著嗓子陰陽怪氣：「我好歹是你師弟啊，大師兄，見死不救不好吧。」

    沈雪燭一頓，從容自若道：「正是因為你是我師弟，我作為師兄，才更要放手，讓你去獨自歷練。」

    噫！好噁心！

    玉影憐面容扭曲了一瞬：「雖然我剛恢復記憶，但是打一架的力氣還是有的。」

    沈雪燭唇角向上揚起，形成了一個剛好的弧度，神情不喜不悲，平和得像是寺廟裡的佛像。

    「你說了這麼多話，原來是想打一場麼？倒也可以。」

    說完後，沈雪燭嘆息了一聲，站在原處，不躲不避。

    微風吹拂時，他周身散開些許靈力縈繞，宛若神明臨世間。

    這番淡然作態，任誰看了也要誇讚一句，當真是一個如玉君子。

    君子個鬼！

    玉影憐咬牙切齒。

    等了許久，見玉影憐仍沒有動作，沈雪燭略側過頭看向他，詫異道：「怎麼還不動手？」

    語氣帶著失望，活像在指責他背信棄義的朋友。

    玉影憐表情頓時更加扭曲。

    打什麼打！

    要真是沈雪燭在還好，可現在他身邊的不過是沈雪燭的一個分身虛影，這虛影縹緲無形，可隨意換任何形態，卻沒有實體。

    這要他怎麼打？

    像個失心瘋一樣和空氣左右互搏，嘴裡大喊「嘿嘿哈嘿」嗎？！

    到時候萬一被人看見，沈雪燭可以當場消散自然不怕，他玉影憐本就雪上加霜的名聲怕是直接可以雪崩了！

    玉影憐被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經年不見，沈雪燭個狗東西越來越會氣人了。

    偏偏他從不是有意如此，只是天性使然。

    想起先前談論的話題，玉影憐更加生無可戀。

    特麼的，光一個沈雪燭已經夠氣人了，要是再加上一個虞珈雪——

    再加上一個虞珈雪——

    這兩人雙劍合璧，特麼不得把別的峰氣死啊！

    就算不能，他們互相把對方氣個半死，也是喜事一樁啊！

    峰迴路轉！

    這一波是峰迴路轉啊！

    玉影憐頓時站直了身體，整隻鳥又重新支棱了起來，合掌大笑：「就這麼定了！」

    沈雪燭似有些疑惑：「嗯？」

    見沈雪燭不懂，玉影憐更加得意。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當年。

    他還是那個縱橫妖界、炸亂四方的萬妖之主！

    迎著沈雪燭的目光，玉影憐微合起雙眼，摸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

    「那個叫『虞珈雪』的弟子必須來我們望舒峰！」

    「只要她來，從此以後，我便心甘情願叫你一聲『大師兄』！」

    第11章 嗶嗶嗶

    虞珈雪不知道，她還沒開始入門試煉，就已經被某個大白鳥惦記上了。

    此時的虞珈雪正混在人群里，和系統聊著天。

    [說起來還沒問過宿主，你選擇筆修的原因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虞珈雪想也不想，「當然是成為名震天下的大觸了！」

    誰還沒有一個憑藉畫技馳騁天下的仙女夢呢？

    早在虞珈雪當遊戲甲方時她就蠢蠢欲動了，現在終於可以圓夢了！

    系統：[……]

    [宿主不考慮換一個目標嗎？]

    它沒有看不起誰的意思，但這個目標可能稍微大了一點。

    系統計算了一下，與其考慮完成這個目標，它的宿主不如直接按照虐文軌跡扮演原女主，成功概率更大。

    它的宿主很聰明，聰明人總該對自己有點逼數……

    「換什麼換。」

    接連用筆解決了兩次事件後，虞珈雪自信滿滿：「你看我之前，雖然有一點波折，但最後不是都畫的很好很成功嗎？我早就說過了，這世上沒有比畫畫更簡單的事情了！」

    心裡有數，但不多。

    系統沉默。

    如果把鏡子化成榴槤算是畫技卓絕的話，那虞珈雪確實算是天賦異稟。

    正當一人一系統各自試圖勸說對方時，一道平和清雅的嗓音穿透嘈雜眾聲，清凌凌的，宛如在耳畔響起，剎那間讓人心神具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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