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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0:34:46 作者: 歷山川
謝准問道:「我在為沈家做事,你真讓我承襲你的爵位?」
西南王哼笑一聲道:「你想得倒挺美,我只是讓你當我兒子,不想傳你爵位。」
謝准看這老頭略顯得意的模樣,貌似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有點好笑。
他覺得可行,有個西南王養子的身份也好辦事,便站起身,很乾脆地答應道:「合作愉快。」
西南王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見他要走,攔住他問道:「你與沈家的郡主是不是快完婚了?你去信讓她來西南,本王和王妃要看著你倆成婚。」
謝准狠狠皺了下眉,轉身道:「我幫你處理完西南的事情後便回京,我們在京城完婚,不勞你費心了。」
西南王微怒,拍了下桌子,「你不是答應當本王兒子了嗎?!」
「你這老頭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只是答應幫你處理事情,你死之後找地方把你埋了。」
西南王氣結。
其實謝准當不當他的兒子都無所謂,他這個西南王當得有心無力是真的,他需要一個外來有能力的人幫他收攏勢力。
西南王只是起了惜才之心,又想看這狂妄的小子低頭,再就是為了妻子,而且他和老妻確實需要一個人為他們兩人養老送終……想到這裡,他又看了眼謝准,心裡便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他與妻子盡心盡力養了幾十年的養子都能害他們夫婦,這個小子,又怎麼會為他二人養老送終?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想到養子,西南王心中一慟,看著謝准走出客堂,沒再說什麼,他也起身,去後院看了看老妻。
*
夾在信紙中的梔子花被送來時,雪白的花瓣已經乾癟,濃郁花香沁入了紙頁中,與淡淡的墨水香味混在一起,這信大約一個月才送到,於是思念也被拉得很長。
謝准抵達巴蜀那日共寫了兩封信,都已經送到了。他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也提了西南王讓她來巴蜀和他成親的話,不過他明顯沒當回事兒,也告訴沈歡歆別當回事兒,等他回京,兩人再成婚。
沈歡歆卻沒聽他的,拿著這封信顛顛跑去找爹娘,說自己想去西南看看。
威遠侯與長公主也收到了西南王的親筆來信,已經得知在西南發生的事情。
長公主以為她是想念謝准了,安慰她道:「乖囡再等等,我瞧他的意思是快回來了。」
沈歡歆說:「娘親,是女兒自己想去西南看看的,也不光是因為想念他。」
到此時,夢中祖母與嫂嫂死亡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兩人還好好的,夢中沒機會來到這世上的小侄兒也長得很好。
她舒了一口氣,只是心中還是掛念著那噩夢,總想去看一看夢中家人被流放的那地方。
長公主怪道:「怎麼想著去西南了?你身子骨弱,趕不了急路,從京城到巴蜀,少說兩個月,你仔細想想,自個兒可吃的消?」
沈歡歆想了想,然後朝母親點頭。
威遠侯見女兒真心想去西南,黑白分明的杏眼巴巴地瞅著他二人,心下一軟,幫她和妻子說話:「她想去就讓她去吧,局勢也終於安穩下來了,路途上,我多派些人手護住她。」
長公主嘆氣,她哪裡放得下心?
沈歡歆幾月前被趙嵩擄走,她這個當母親的回想起來仍是膽顫不已,有時還會在睡夢中被驚醒,恨不能將她栓在褲腰帶上,時時看顧著,晚幾年出閣也不遲。
但看她惹人憐愛的模樣,富安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乜了威遠侯一眼,對沈歡歆道:「我沒你父親那麼心大,你一個人哪裡走過那麼遠的路?為娘可放心不下,若你要去,為娘陪著你去如何?」
威遠侯摸了摸鼻子,想了一想,道:「那為父也跟著去好了。爹爹和娘親合該去拜謁一下西南王,順便在路途上探察民情,京中這些事留給你兄長處理就好。不過在此之前,」他看了一眼長公主,「先去一趟皇宮罷。」
與此同時,皇宮中的建和帝也得知了西南王的選擇。
他徹底沒了籌碼。禁軍孫統領日夜守在他身旁看顧他,實則為監視。
其實早些年,尤其是他剛剛即位那幾年,建和帝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被皇姊和威遠侯擺布的傀儡。後來長公主放了權,威遠侯常年在外鎮守邊關,他便很少這樣想了,只是,原來這些隱慮一直在他心底,沒有消散。
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長公主來時,建和帝正站在書案前描摹已故妻子的畫像。
見富安來了,他擱了筆,淡聲問道:「皇姐想怎麼殺我?」
長公主想起那夜,她盡心輔佐、血濃於水的嫡親皇弟是真的對她動了殺心。
她之前對他失望,恨過他,傷心過,到現在,最多將他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心中已經難起波瀾,說話的語氣也平靜無波,道:「沒想殺你。你退位吧,之後你可以活著,只是少不了一輩子被監視,就像你起初對我做的那般。你若是想自殺,我也不攔你。」
「皇姐會繼位,對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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