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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0:29:46 作者: 歷山川
十七年前,姜尚書與商賈之女李氏——也就是姜五月這具身體的親娘,已經交換了婚書,也給了定禮,本來等著姜尚書金榜題名之後,回鄉後便操辦婚事,兩人順理成章結為夫婦。
不料一次探花遊街,榜下捉婿,讓定國公之女程氏對姜尚書起了念頭。
後來的故事很俗套,一對鴛鴦被硬生生拆散。
因定國公的干涉,官府不認蓋過印的婚書,姜家也被逼退了與李家的婚約。
更甚,定國公下了死手,將李家的鋪子砸的砸,將李家的人打的打。
但饒是如此,原主的母親仍然不肯放棄姜尚書。
李家也是疼女兒的,不忍其被強權欺辱,搶了好端端的婚事,於是李家掌事的幾人一合計,便決定上京,去討一個說法。
不幸的是,他們半路遇上山匪,除了被及時趕到的姜尚書救下的李氏,其餘的人死或殘,都沒落下什麼好下場。
單剩下一個李氏,無依無靠,只留下幾個鋪子傍身。
李氏本性柔弱,又沒什麼主見,家裡的大人都被山匪害得或死或殘,此刻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姜尚書了。
而程氏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鬆了口,竟然答應讓李氏嫁進姜家當貴妾了。
至於張秉生的母親,也就是原主生母的親姐,當時已經外嫁到了揚州張家。
李氏的姐姐聽說了娘家發生的事情,便央求丈夫去打聽,張家在當地有些勢力,張秉生的父親捐了一個官當著,消息還算靈通,查探這件事情時,發現了幾樁不對勁兒的細節,抽絲剝繭的,掌握了一些證據,發現那將李家人趕盡殺絕的土匪,和定國公脫不了干係。
張秉生的母親當時就想拿著這些證據上京狀告,但因張秉生的父親的阻撓,一直未成。
兩年前張父去世,張母便心想,機會來了。
她同原主的母親不同,雖然是親姐妹,但張母性格雷厲風行,十幾年來心心念念著為娘家人報仇,不討回一個公道誓不罷休。
張父去世,她操羅好張家一切事務後,以張秉生來年科舉為由,離開了揚州張家,直接搬到了京城。
只是於京城,除了已經去世的妹妹李氏、已經出家的侄女姜五月和一個年齡尚小的姜九星,他們舉目無親。
也不知是否走漏了什麼消息,總讓人覺得這京中有人在故意針對他們孤兒寡母。
張秉生今日落難南安閣,便是被人害了。
姜五月聽了這一切,方才喝過一杯酒的醉意全沒有了。
她抿了抿唇,大約能夠猜出張秉生和原主姨母的意思,總歸她現在同主母程氏差不多都撕破臉皮了。
她這幾天待在京城,雖人人都稱她作姜五小姐,但她寧願住在昌平王府,也不願意回去姜家。
她是張家母子在京中唯二的親人了。
但程氏還是她名義上的嫡母,按倫理說,她還須喚定國公一聲外公。
古代重視孝道,即便她是為了外祖一家伸冤,若惹了程氏不快,觸到定國公的利益,旁人也有的說。
不過姜五月什麼時候在乎過這個了?
別人敢用唾沫星子淹她,她就拉開河道閘門,讓大水沖走他們。
穿越至今,「大逆不道」的事情做的還少嗎?
姜五月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輕抿一口,茶香清新。
「表哥。」姜五月喚了一聲。
張秉生似乎是愣了一下,旋即答應一聲:「誒。」
姜五月問道:「姨母現在安頓在何處?她現在身體還好不好?」
張秉生為難道:「我們來京這幾日,還未尋到住的地方,如今正待在一處客棧。她身體一向硬朗,只是舟車勞頓,到現在還沒怎麼緩過來,已經歇了幾天。」
姜五月想了想,對他道:「明日我好好備一番禮,到時候正式登門去拜見她老人家。」
張秉生笑著說:「我母親不是那種拘禮之人,不需要你備什麼禮。再者我們本就是客人,如何能在客棧裡面招待你?」
「是我糊塗了。」姜五月笑了笑,她也不想搞一些虛禮,明了姨母的態度,便道:「姨母若不嫌棄,索性我這就去看望她。」
張秉生站起來,指了指自己方才被打得青腫的眼睛,苦笑道:「表妹稍等,我還需收拾一番。若讓母親看到我這副模樣,免不了會擔心。」
隨後,張秉生換了衣服,洗臉梳發,渾身齊整之後,便帶著姜五月風風火火地前去他們歇腳的客棧。
張姨母正在客棧等著兒子回來,不料他竟然將侄女帶過來的,是以沒來得及過問張秉生臉上的青腫,只拉著姜五月認親說話。
姜五月沒想到,張姨母竟然很喜歡她,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地:「想來我都十幾年沒見過我妹子了,今日一見著你,我才漸漸想起來她的模樣。你們母女兩個長得可真像……但性子可真謂天差地別,她當時若能有你一半的傲氣,就不會非得扒著一個男人不放了……」
「也不會傻乎乎地去給人當妾,還真以為那個姓程的有什麼好心,瞧瞧,那才幾年,就被折磨死了吧!」
姜五月垂了下眼,說原主母親被折磨死的,也有一定道理。
期間還說了些別的話。
最後姜五月提議讓張姨母住到濟養院去,那裡正好還缺一位管事的人,還有她的那些嫁妝,本來就是李家的產業,張姨母本是李家人,容易上手,也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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