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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00:29:46 作者: 歷山川
姜五月眼皮子一跳,連忙坐起來捂住她的嘴,低聲勸:「呸呸呸!別一口一個賤人的,你家小姐我都這麼慘了,就別再惹麻煩啦!」
「小姐……」萱草眼淚汪汪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您真的受驚了。」要不然她家小姐什麼時候這么小心了?
說著又要跪下:「奴婢該死,只是這次讓那個賤——讓她逃過一劫,不知何時還能有那麼一個好機會。」
姜五月嘆了口氣,又仰躺在床上,盯著床架,道:「萱草啊,我都成這樣了,清白已失,名聲盡毀,你覺得我們還能有什麼翻身的機會嗎?現下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我這條小命,畢竟我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至於姜初雪,咱們以後見了她,你記住,如果不想死的話,有多遠就要躲多遠,更別說害她了,要害她,小姐我此時的下場你還沒看明白嗎?」
「小姐——」
「唉,怎一個慘字了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後,姜五月突然轉頭,清凌凌的眼睛盯住萱草,淡聲道:「萱草,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萱草一驚,自家小姐什麼時候有這種攝人威風了?
她連往地上磕了一個頭:「奴婢曉得了,奴婢聽小姐的,小姐不想讓奴婢做什麼,奴婢打死都不干。」
姜五月輕聲「嗯」了一下,萱草確實是個忠心的婢女,書中原主的屍體,還是她從亂葬崗扒出來,給埋的。
萱草站起來,接著給姜五月上藥。
不過一會兒,門外傳來一聲凌人的大喊:「五小姐可起了?夫人有請!」
姜五月與萱草對視一眼:「嘖,來了。」
「小姐——」
「行了,先把東西幫我綁上,」姜五月指揮著萱草,往她兩個膝蓋上各綁了一圈墊子,「待會兒別多話。你放心,父親回來之前,主母做不了我生死的主。」
要說這本書里誰最恨庶妹,那就是姜初雪的母親,姜尚書的正妻程氏了。
姜五月被萱草扶著走出去的時候,程氏派人來喊她的媽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掠過她臉上那一片紅腫手印時,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溢出來了。
「五小姐,夫人這回可真是生了好大的氣,三小姐的婚事都因你告吹了。你做出這種醜事來,像往常那樣哭哭啼啼的可沒用!」
姜五月點點頭:「對對對對,多謝劉媽媽善意的提醒。」
劉媽媽因她敷衍的贊同轉過頭來,瞪著她。
姜五月柔弱地笑笑:「劉媽媽,注意形象,你的——」
她不忍直視地偏過頭,只伸出纖纖玉手指了指,「眼屎。」
劉媽媽大怒:「你——」
然而看見姜五月嫌棄中又有些同情的眼神時,劉媽媽還是選擇暫時不怒瞪姜五小姐了。
她轉過頭去,惡狠狠地說:「五小姐且等著吧!」
姜五月到程氏所在的正院時,面臨的是滿堂會審,姜尚書的大老婆和小老婆們皆對她怒目以視,幾個有閨女的姨娘們,看她的眼神兒恨不得把她給撕了再吃了。
一個年紀稍大的美婦人看見她,騰得一下子站起來,頂著兩個紅腫的核桃眼,幾步來到姜五月跟前,揚起手,企圖給她的另一邊臉添一個對稱的巴掌印。
「啪——」
萱草連忙扶住搖搖晃晃的姜五月。
芳姨娘指著姜五月,大罵:「你這個殺千刀的小浪蹄子!欠人騎的狐媚子!騷得你沒邊兒了,你可是缺男人了?滿大街的野男人不夠你挑的?你為何要拿我女兒的婚事為代價?怪不得,怪不得,你就是一個沒娘管教的野牲口——」
「芳姨娘,」姜五月捂住半邊臉,咽下了一口血沫子,她抬眼看向正堂的程氏,道:「慎言。我娘,不就在堂上坐著嗎?」
芳姨娘頓住,順著姜五月的目光去看,觸到程氏,猛地冷靜了下來。
她怎麼忘了?姜五月的生母死後,從小是養在主母身下的。
姜五月覺得,原主確實又蠢又傻,為著一個男人豁出一切和姜初雪作對,給人下藥這一招low得簡直沒邊兒了,又毒又蠢。
但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體,既然想用原主的身體活下去,之前的一切她都得擔著。
昨晚那事兒不知怎麼傳了出去,讓正和姜家三小姐說親的禮部王侍郎家一大早就來退親了。
毀了人家女兒的婚事,對於那些粗言穢語,姜五月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她不該罵這具身體的親娘。
程氏正聽得高興,誰料姜五月把矛頭指向了她這邊,她瞪了口不擇言的芳姨娘一眼,道:「知道你傷心,但你也算這府里的主子,瞧瞧你剛才說得什麼話?讓人聽了不笑話死你?一點兒主子的體面都沒有,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這真是,話裡有話啊。
姜五月不動聲色,緩步來到堂下,盈盈地行了一禮:「母親。」
程氏見她一副快被風吹倒的蒲柳之姿就犯噁心,更別說她昨晚竟企圖害她唯一的孩兒姜初雪,當下新仇舊恨夾雜,恨得眼中冒火,一雙丹鳳三角眼怒得上挑,眉頭下壓,呵斥:「在外面給我跪著去,沒我的命令不准起來!」
姜初雪的容貌承了程氏的明艷端莊,是如富貴牡丹般國色天姿,香艷動人,而姜五月的容貌承自她那早死的生母,清新秀雅,出水芙蓉,最能引起他人的憐惜與保護欲。
兩人不一樣的風格,卻讓程氏恨透了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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