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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42:35 作者: 十里長堤
把人殺了?
五馬分屍?在鬧市斬首?
白浮雪不是沒有看過蕭時之殺人,可若是把一個人的生死決定權放在她身上,輕易說不得讓人去死。
蕭時之淺笑:「雪雪著實是好心腸。」
正當幾個人商量對策時,忽然一匹高頭大馬停在城牆門口,馬蹄踩碎了,不知多少個難民的破碗。
「你們幾個!誰允許你們在這裡施粥?!」
騎在馬上的侍衛身體健碩有力,手上揚著一黑色的馬鞭。
威風極了。
蕭時之沉聲質問道:「施粥還需要申請?」
蕭時之那雙如同寒星的鳳眸看著侍衛,侍衛後背起了冷汗,不敢與之對視。
知縣的侍衛聲音弱弱:「當然需要,施粥需要繳納額外一筆費用,一個五十兩銀子。」
旁邊幾個大臣聽到此話,當場就驚了,這是什麼混帳話?!
陛下要真追究下來,沒一個人能逃得開?!
蕭時之還沒說話,那幾個大臣已經抖著手指過去,「你,你大膽!荒唐至極——」
地上的災民眼巴巴地看著幾人,有個小孩子三兩口就把粥全部咽下去,卡在嗓子眼,咳得心肺都要出來了。
用地獄景象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蕭時之額頭上青筋猛然蹦了兩下,低啞道:「帶我去見知縣一面。」
那是為見沒要到錢,當然是不樂意,剛想拒絕,可以看到蕭時之的臉色,本能地就在大馬上做不穩。
「行,行吧……」
侍衛勉強答應,把人領直進了城。
他心頭突突的,忽然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
知府是今年從京城調任來的,聽到這邊災民嚴重,特意親自趕來。
他年過五十,曾經是先帝的信服,在新帝登基後,也備受器重,今年正準備升遷為鹽運使。
知府說:「知縣好歹還有點良心,知道給災民先填飽肚子。」
知府身邊的幾個官員說:「此言差矣,是來此的幾個富商做的善舉,和知縣半點關係都沒有。」
知府狠狠皺了一下眉頭,馬車走到城牆邊上才看到棚子早就被踐踏一空,好幾個災民把頭伸進大鍋里舔食。
好好的一個棚子,無人管轄,剩下的一點粥水卻還冒著熱氣。
一看就知道人剛走。
知府氣得鬍子都在抖,從前有人和他說過下面的幾個縣城魚龍混雜,不把人命當命,他還覺得是誇張了。
親自一看才知道,人家富商好心過來搭棚子做善事,結果被侍衛給砸了。
知府根本想像不出來,陛下若是得知這消息,到底要死多少人。
知府氣得嘴唇發白,在人的攙扶下,進了縣衙門。
還未走進去,遙遙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勁裝身上繡著暗紋的女子站在堂下,鳳眸冷淡地瞧著上面以及一把年紀的肥胖知縣。
站在那黑衣女子身後的年輕姑娘一雙桃花眼,顧盼深情,此刻也染上了幾許深沉。
知府看到那熟悉的人,下意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她是——
後面幾個隨行的同僚,連瞳孔都在震顫。
王大富聽到後面動靜,臉上的張牙舞爪立刻收起來,殷切道:「張大人怎麼來了?!小官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王大富趕緊提著官服跑下來,不明白張大人為何跪在地上。
知府的臉色已經氣的一陣紅一陣白,滿是皺褶的眼睛寫滿了心如死灰。
「臣……」
知府剛要行禮,就被蕭時之的眼神給制止了。
蕭時之坐在圈椅上,目光落在了王大富身上。
知府緩慢從地上爬起來,在王大富的攙扶下,魂都快要飛到天上。
蕭時之全然沒被眾人的各懷心思給干擾到,「繼續。」
王大富一把鼻涕一把淚,「張大人你有所不知,下官早年死了老婆,看上了一姑娘,想要明媒正娶當成續弦jsg,雙方都同意了,那姑娘也收了下官的錢,結果被她們給攔住,下官派去了幾個接親的人,也都被打死了。」
王大富哭的那叫一個悲傷。
知府心裡大罵一句:作死的東西!還在編!
王大富抹著老鼻涕,指著祝秋荷道:「下官看上的正是她,大人您要為下官做主啊。」
王大富眼中划過一抹貪婪,他死了個父親的少女還不是任人宰割?總不能為了名聲就拒絕吧?
祝秋荷鼓起勇氣,狠狠罵了一句髒話,「你不要臉!你大半夜找人來把我綁走,扯我的衣服,用棍子打我,我不屈服,你的那表弟還要找幾個男人來——」
祝秋荷實在說不下去了,躲到白浮雪的懷裡小聲哭泣。
王大富眼珠子溜溜直轉,跪在知府面前道:「這沒有人證物證,且能瞎說?!下官冤枉!」
王大富顫巍巍的指著白浮雪,「她白日里勾引下官不成,現在攛掇祝秋荷來倒打一耙,簡直是惡毒婦人心!」
知府看到白浮雪那平靜的眸子,他曾在中秋夜宴和年關夜宴上見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