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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42:35 作者: 十里長堤
    相當的慘不忍睹。

    那綠葉菜還有被蟲子咬過的痕跡。

    再一聞,那飯居然有些餿味。

    白浮雪沒有管那些米飯,夾起綠葉菜吃了兩口。

    松蘿都快要哭了,道:「娘娘!這陛下怎麼一點情面都不講,任由人糟踐您!」

    白浮雪緩緩放下筷子,是有點愁……

    該到哪裡去搞點吃的呢……

    ……

    蕭時之手邊是暗衛送來的紙張,記錄了白浮雪一天的行程,和說過的話。

    蕭時之眉頭挑動:「她近日吃得不好?」

    李德全在邊上看得心驚肉跳,不曉得陛下心裡打著什麼算盤。

    既然關注著,必然是寵著,可卻任由著尚食局的下人捧高踩低。

    還沒等到白浮雪來找她,蕭時之就忍不住了。

    蕭時之冷冷道:「朕去看看她。」

    白浮雪那種菟絲子的小白花性格,怎麼可能會不在心裡打小算盤。

    李德全小心跟在後面,不敢揣測女皇的想法。

    冷宮所在的位置,距離紫宸殿有好一段路。

    步攆專門挑陰涼的地方,時間自然長了一些。

    李德全小心道:「李大人在含元殿候著呢,陛下這怕是不太好吧?」

    步攆上的蕭時之鳳眼眯著,一身暗綠色的長袍在光影交錯下格外華貴。

    蕭時之道:「讓他候著,不著急。」

    左不過又是在編排白浮雪的家族,像極了一群圍著病弱獅子的蒼蠅。

    蕭時之在不遠處下了步攆,讓奴才們候在不遠處。

    她淺笑著想著,白浮雪此刻在幹什麼jsg?

    是害怕得嚶嚶哭泣,還是乖順地做針線活?

    那般嬌美人,想來正青衫濕透,啃著不見葷腥的菜葉子。

    還沒走近,蕭時之就瞧見幾個宮女候在外面。

    是林昭儀身邊的丫鬟?

    蕭時之無聲走進去,讓宮女們不許通報。

    隔著一層薄牆壁,隱隱約約能聽到二位女子的聲音。

    林昭儀哭訴道:「先皇在世時,姐姐對我照顧有加,每次妹妹入宮,姐姐都照拂著,怎的如今如此悽慘……」

    白浮雪道:「還好,也沒有多慘。」

    白浮雪看眼前人身體瘦削,臉上雖有當年的萬千風華,卻總是病懨懨地。

    心裡的憂愁,在臉上化作黑眼圈,一雙貓兒似的眸子,半點光彩都沒有。

    林昭儀哭哭訴訴道:「容貴妃也真是的,每日都往陛下的宮裡送滋補湯,偏偏陛下還吃這一口,被禁足了不安生,日日說著心慌,要陛下去看!」

    林昭儀的淚水湧出:「就連皇后都拿她一點辦法,這讓我等妃子該怎麼辦啊!」

    林昭儀苦楚道:「自從我被抬入陛下潛邸,陛下一次都沒有碰過我!這日子該怎麼辦!」

    蕭時之眉頭動了一下,她都忘了有林昭儀這個人了。

    白浮雪拍拍姐妹的肩膀,道:「陛下有什麼可稀罕的?」

    林昭儀:?!

    蕭時之:????

    白浮雪扇著風道:「妹妹要什麼有什麼,都是九嬪之一了,吃穿用度總不會少了你的。」

    林昭儀大驚失色:「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被陛下聽到,這該如何是好?!」

    白浮雪懶散道:「笑死,我都在冷宮了,陛下聽到了總不能把我給吊死吧?」

    林昭儀:「……也是。」

    白浮雪像一條鹹魚躺在床榻上,「姐姐有一事想求求妹妹。」

    林昭儀立刻道:「姐姐請說。」

    不論是從冷宮出來,亦或者是為白家求情,林昭儀在蕭時之身邊多年,總是有路子的。

    蕭時之眯起眼睛,眸光閃爍。

    來了。

    白浮雪的狐狸尾巴翹起來了。

    藏了那麼多天,終於忍不住了。

    白浮雪鹹魚道:「你在尚食局有人麼?明日讓他們別送餿了的飯行不?」

    林昭儀:???

    就這?

    白浮雪哼哼唧唧道:「如果有點肉就好了,夏季該吃鴨肉了,來半隻鹽水滷鴨子?」

    林昭儀:「……」

    白浮雪可憐巴巴:「四分之一只也行。」

    林昭儀扶額:「行,晚上就給你送來。」

    臨走之前,林昭儀擔憂地看著她,「姐姐你……」真想開了?

    結果林昭儀就看到白浮雪鹹魚翻身,躺在床上,眼神和腦子都空空如也。

    一點憂愁都沒有。

    她滿腔的擔心瞬間沒了,甚至都看開了女皇陛下不來找自己。

    左右都不是活不下去。

    白浮雪都這樣了還能鹹魚下去,她又怎能看不開?

    林昭儀和丫鬟們走了,

    蕭時之站在薄牆壁後面:……

    吃鴨子?

    你就這點指望?

    蕭時之甚至都沒驚動白浮雪,默默離開了。

    李德全看到陛下臉都黑了,膽戰心驚跟在後面。

    難不成是白浮雪惹怒陛下了?

    蕭時之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對勁。

    白浮雪的性格難道不是每日哭哭啼啼麼?!

    她被關在冷宮裡,憑什麼那麼閒。

    她睡得著麼?!

    蕭時之站在炎熱的湖邊,無力道:「朕還有多少奏摺沒有批完?」

    李德全:「回陛下,還有兩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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