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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對著上官彧揖禮:「相爺可得為我作證。」
上官彧沉默不言,急得他原地打轉,接連嘆氣。
最後上官彧才道:「不如中丞像陛下去告罪,便道未曾來得及上稟陛下,死咬著不知謠言之事。」
「也唯有此法了。」中丞渾身冰冷,牢獄之災是避免不了,就看陛下是否信他。
之前立後一事,就差沒有以死逼迫皇帝,皇帝還會饒他?
兩人一道去垂拱殿見皇帝,孤鶩守在外間,見到二人同行,笑著攔下:「兩位大人止步,陛下不得空見二位。」
「何時有空?」上官彧掃了一眼略帶慌張的御史中丞。
孤鶩回道:「實不相瞞,陛下去了皇城司。」
御史中丞一顆心掉到冰潭深處,涼得徹徹底底,拉著孤鶩道:「陛下從不踏入皇城司,今日是因為何事?」
「外間傳言,陛下惱了,就親自去看看,具體就不知了,您二位是等還是明日再來?」孤鶩勸問?
上官彧轉身就走,未曾多言,急得御史中丞跺腳跟了上去:「相爺這就走了?」
「陛下去過皇城司,必會來請大人,到時我再來。」
御史中丞急得想拉著他,等到陛下先開口,他就晚了,快走幾步將人拉下,果斷道:「去皇城司。」
兩人急急去了皇城司,孤鶩才折轉腳步去了延福宮,元莞坐在池塘邊釣魚,半晌沒有動靜。
孤鶩一去,周圍的魚都跟著不見了,她惱道:「你腳步輕些,成不成?」
「您別管魚了,外面變天了。」
「還是那些事?」元莞側身望他,將魚竿遞給宮人,接過帕子擦了擦手,不在意道:「這些事都鬧了多久,就讓他們鬧去。」
「哪裡是舊事,是外間有傳言,道您是先帝血脈,是陛下心思不正,野心勃勃才奪了你的帝位,說太后不過是被陛下脅迫才說了假話。」
元莞將帕子還給宮人,凝視池塘內的一潭碧水,顯然魚兒都不見了。
「陳詞濫調的事也有人信?誰散步謠言的?」
「不知,陛下親去皇城司詢問了,方才上官丞相與御史中丞慌慌張張而來,多半是為了傳言的事。」孤鶩回道。
方才上官彧的神色如舊,反是歷來頤氣指使的御史中丞面帶慌張,聽到陛下去了皇城司,就慌得更加厲害了。
他想了想,將兩人神色據實稟告元莞。
「御史中丞也有今日?」元莞笑了笑,御史台以正直、清明自認,就連兩府宰執都未曾放入眼里,眼下這麼急躁,必不簡單。
孤鶩見她笑得開心,愁得頭髮都跟著白了:「您怎地不緊張?」
「我緊張做甚,外人多半在可憐我,指不定還有人簇擁我復位,該緊張的是元喬。此事不管,讓陛下自去處理,不然會惹來一身腥。」元莞擺擺手,她不過問是對元喬最好的幫助。
平日裡愛管事的人陡然不過問,讓孤鶩不知所措,恐她與陛下生下嫌隙,就多說幾句:「您生陛下的氣了?」
「少用你惡毒的思緒來揣測我的想法,
我不過問,陛下才能更好的處置此事。」元莞復又拿來魚竿,仿若無事般坐了下來,繼續釣魚,
她這般平靜,讓孤鶩不知所措,等了片刻,才回垂拱殿去守著。
皇城司查案迅速,未等御史中丞自己承認,皇帝就將人請去皇城司。
君臣之間的嫌隙頓生,御史中丞被革職查辦。
變化來得太快,讓其他人幾乎不敢相信,中丞被革職後,御史台就徹底安靜下來,外間謠言愈傳愈烈,到了無法遏制之地。
宮城內很平靜,就連政事堂有了御史中丞的前車之鑑後,也不敢有所動靜。
皇帝每日上朝,奏疏照舊發回,並無懈怠之舉,謠言就像雨後春筍都跟著冒了出來,文人向來會攪渾水,趁機寫詩詞來諷刺當下政權。
元喬是何身份,眾人都知,不過是文宗么女,被先帝培養後,送入朝堂,如今恩將仇報,將皇位奪了過來。
且是最讓人震驚的是皇帝娶自己親侄女,不顧禮法,不顧宗廟,又是一重謾罵。
不明事理的臣下決定伺候這般的君主,違背自己的良心,紛紛辭官。
對於辭官者,皇帝沒有挽留,反給了賞錢,恩寵不減。
然有些辭官者見皇帝毫無挽留之意,看著賞錢後心中生起悔意,又不想離開。
不想離開也是無用,皇帝收回官宅,將人打發離京,其他心思不同的人哪裡還敢提出辭官,跟著兩府宰執後面默不作聲。
皇帝手段向來綿軟,臣下不識趣者以為皇帝軟弱可欺,可真正觸到稜角後,又是悔不勘言。
朝堂上穩定下來後,藩王封地趁機亂了,打起的旗號卻是『清君側』,認為元莞乃是禍首,蠱惑皇帝,使得皇帝不辨是非,殘害忠臣。